稍晚一些時,在鎮元宗廣場上,並排擺放著幾十具木質人偶,每個人偶上都掛著一個玉牌,上麵刻印著這段時間死去弟子的名字。
因為沒有他們屍體,隻能用木偶來代替。
在木偶的對麵,站著一排排身著白衣白甲的弟子,都默默的為自己死去的師兄師弟哀悼著。整個廣場大概有三四千人之多,卻沒有人動一下,更沒有人出聲,整個廣場顯得安靜而肅然。
不大一會,陸子平也隨著張天錦以及其他宗門長輩來到了廣場之上。此刻的陸子平雖還是一臉悲容,但已停止了哭泣。
廣場上的弟子見宗主到來,紛紛轉身齊聲道:“師尊。”
張天錦擺了擺手,對著廣場中為首的一名老者說道:“開始吧!”
老者聽罷躬身應是,隨即他走到了幾十具木偶前,運足內力,用整個廣場都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頓的喊道:
“降妖鎮魔,為吾宗旨。
英元取義,天悲地憫。
殘火焚軀,燼吾塵哀。
止此輪回,不複五蘊。”
在老者念完悼詞的一刻,幾十名弟子從人群中走出,來到了木偶前。隻見他們先是對著身前木偶深施一禮,隨即催動內力於手掌,其上瞬間凝聚出了巴掌大的火球。
此時,陸子平走到他們其中一個人身前,躬身說道:“師兄,讓我來吧。”
此弟子麵前的木偶,胸前正掛著他哥哥陸季文的名牌。
聽到陸子平的話,這名弟子疑惑的問道:“以內力凝聚五行,是儲元期才能辦到的,莫非師弟已經到了儲元期?”
從凝元期到儲元期的困難,他是知道的,他不相信這位師弟這麼小的年紀就能進入儲元期。
“是的,我已經進入儲元期了。”陸子平平靜的答道。
“此人是我的哥哥,還請讓我送他最後一程。”
聽到陸子平的話,不隻是旁邊的眾弟子,就連幾位宗門長老甚至宗主張天錦都大為吃驚,以這麼小的年紀就能進入儲元期,他們沒有一人能做到。就連張天錦當年都辦不到。
“純風啊,他真的進入儲元期了嗎?”
張天錦在驚訝片刻後就恢複平靜,隨即轉向獨眼男子問道。
獨眼男子此時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聽到張天錦問話,連忙躬身搖頭回道:“弟子不知,想必是他出宗門辦事這段時間才進入的。陸姓之人經常有奇才出世,想必這小子便是一個。”
聽完獨眼男子的話,張天錦搖頭道:“若不是本宗現處生死關頭,我是真想親眼看看此子能成長到何種地步,或許真能辦到本宗師祖百年前辦不到的事也說不準啊。可惜,我是看不到那天了。”
說完此話,張天錦的神色有些黯然,回頭吩咐長發男子道:“興遠啊,把這個陸子平也算到那四人當中吧!”
“是,師尊。”
長發男子聽到張天錦的話後忙躬身應是,隨即便把陸子平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裏。
陸子平站在代表他哥哥的木偶前,運起內力,手掌上也瞬間升騰起一個火球。和其他人一起,甩手一指,將手中的火球打在了麵前的木偶上,木偶瞬間就燃起了熊熊火焰。
當所有木偶都被點燃後,廣場中鎧甲齊動,武器出鞘之聲驟然響起。
放眼望去,所有鎮元宗的弟子都身體筆直,高舉長劍,然後齊聲喊道:
“我等鎮元宗弟子,必不負汝等之死。謹遵本宗法旨,扶保蒼生,盡誅萬魔。”
此刻,三四千人的呐喊融合在一起,當真是聲震寰宇,響徹天地。
陸子平默默的看著麵前的木偶被火焰吞噬,心中默念道:“哥哥,願你能安息,弟在此發誓,有生之年,必定覆滅魔族,為你報仇。”
隨即便附身跪倒,對著麵前的木偶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當他再起身時,額頭上已經滲出血來。看著木偶被火焰一點一點燒成灰燼,被風吹走,飄散於空中,路子平矗立在原地,望著天空,久久沒有移動半步。
第二天的清晨,在鎮元宗山頂的大殿中,並排站立著三男一女四名少年,看起來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陸子平也在其中,他是昨晚接到長發男子的命令的,說是有宗門大事要交於他去辦。
其他人也是一樣,所以他們今天一大早就來到這山頂宗主所在的大殿中。四人都有些迷茫,他們想不出,宗門在此刻還有什麼事情交給他們去辦。
在他們在大殿中等了有半個時辰後,張天錦才從後殿中走出,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他們的李師叔以及鎮元宗的九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