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王氏本想著上前阻攔,但是孟張氏說的話真是太氣人了,就權當沒有看見,拉著兩個兒子走了,去找裏正回家等著分家。
孟秀枝和孟秀葉也不敢上前阻攔,怕禍事東引而受到遷怒,兩人用眼神交流一下,抱著孟貴寶也跟著孟王氏身後回家去了。
孟貴寶本來還大哭,可是看到強壯的娘被瘦小的爹爹追得滿院子跑,覺得很好玩,滿臉淚水的咯咯笑了起來。
這一笑,讓孟王氏孟貴金他們娘三臉上也帶上笑容。
孟秀枝和孟秀葉沒敢笑,而是一下捂住貴寶的嘴巴,然後健步如飛的往家裏跑去,這要是被爹娘看見她們在笑,那可就不是一人打,而是兩個人一起動手了。
韓暖又一次被逗笑,村裏的人就是直白,罵人動手打架很是稀鬆平常,打老婆也是家常便飯,再說孟張氏也真是該打,正好給自己出口惡氣。
看了一會熱鬧,就去廚房燒水,準備好好洗個澡,換換衣服,要不是天氣涼下來,恐怕身上都餿了。
沒有浴桶隻能用木盆湊合的洗一下,還好有一個大木盆。
由於沒有觀眾,加上孟二旺體力有限,所以,抽打一會累得他大口喘氣說不出話來,一把將竹條扔到地上,然後扭頭走出院子。
孟張氏雙手抱著身子,眼裏含著淚水,望著孟二旺瘦小的背影不敢吭氣,老實的跟在後麵一起回家去了。
韓暖將院門插好,開始在廚房裏燒著熱水,又將屋子裏烘得暖暖的,拿上幹淨衣服,就在廚房裏洗澡。
院子裏很安靜,遠處不知什麼鳥在鳴叫,沙沙的樹葉響聲,昭示著這不是夢境,韓暖坐在木盆旁享受著久違的熱水,邊洗邊沉思。
也不知在這能住多久,要是沒有浴桶的話,靠手往身上澆水很冷的,到了冬天恐怕洗不了。
租子送過來,是不是第一件事就是換個浴桶呢?那點租子不知夠不夠?
自己暫時算是安定下來,等呼沙匪子撤走,京城那邊就會來人,恐怕自己要跟著回去。
看爹爹的處境,京城也是不好相與的,不說是狼窩也是虎穴,自己跟弟弟韓暖陽回去,也是被欺負被虐待的,尤其是婚姻大事,定是會為家族所用,即便是自己長得不好看,利用不上,也會被胡亂配人打發出去了事。
在京城來人之前,先得儲備些銀子,然後在想辦法找個安身立命之所。
不知韓暖陽現在在哪?有沒有遇到危險?想到這,眼裏湧出淚水,韓暖知道這是這個身體的自然反應,不過她心裏也跟著酸楚難過。
糧食現在的市價不知道,也不好估計能賣多少錢,大表舅母會將租子一絲不差的拿來,二表舅母那就難了,拿也是意思意思,不會分毫不差的,所以指望不上。
怎麼能掙到銀子呢?
洗完後,換上孟秀葉洗幹淨的舊衣,淺藍色短褐,有些肥大,但好歹能穿。
用洗澡的水將衣服泡上,自己坐在爐灶邊就著火,邊喝熱水邊烘幹頭發。
韓暖望著門外的怒神山:看樣子自己得靠山吃山了,想必這些年沒人上山,山上野果可是正收獲的季節,自己前世常常在山裏跑,樹木種類認識不少,隻要別被孟家村人發現就行。
山貨應該能賣不少錢,畢竟周圍人不敢上山采東西。
隨著思緒深入想起前世的父母和弟弟。
由於父母要了第二胎,沒有時間照顧自己,所以,三歲多就送到爺爺家,自己是跟爺爺長大的。
到了上初中才被接回去,隻在家裏住了幾天,就開始住校,從初中到大學,在家住的時間有數,暑假寒假都是回到爺爺身邊過,所以跟父母感情淡漠些,但現在也是很想的。
爺爺在她大一的時候去世的,很突然,她沒能在爺爺臨終前趕到,成為上一生的遺憾,後來,她將爺爺的照片帶在身上,無論走到哪都信奉著是跟爺爺在一起,跟爺爺爬山越嶺觀看各種自然奇觀。
跟父母感情一般,自己死了,想必他們不那麼痛苦吧,韓暖自我安慰的想。
頭發烘幹後,依然紮著一個小辮子,頭發不是很長但發質很好,黝黑光亮滑潤,隻是不知自己的長相。
韓暖望著水裏模糊的倒影想,晃動影像中發現一雙眼睛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