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十,辰時,一匹加急信馬從永安城門疾馳而入。
巳時,白甲營內傳出一陣號角聲,隨後城內依次想起號角聲。
午時,白甲軍大營內,氣氛凝重,戒備森嚴。
白甲軍大統領南宮擎天營帳內,一片肅然,四位統領依次傳看著信馬傳遞來的情報。
李道肅立在南宮婉容身後,想著到底是什麼事情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忽然看到坐在南宮婉容對麵的林子峰看過情報後衝自己詭異的一笑,隨即麵容一整,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李道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片刻後,南宮擎天沉聲道:“莽山鎮揚威武館被滅門,同時蒼莽山腳下的一個村子也被屠村,隻有一人生還。”
聽到這,李道腦袋嗡的一聲,“我們村子被屠了?揚威武館被滅門了?石頭、三蛋、南宮小山都死了?為什麼?為什麼?”
“蒼莽山裏有異變,疑似三色果提前成熟,黑煞教應該得到消息,提前下手了,此次我們白甲軍達到六品上者齊出,都回去準備吧,一個時辰後出發。”南宮擎天繼續道。
回到風字營,李道默默地擦著刀,至今不敢相信那個總在自己身後“道子哥,道子哥”叫著的三蛋,石頭已然死去;不敢相信那個精明的為了南宮家服務了一輩子的南宮小山已然死去;還有那個小山村裏的那些淳樸的村民。
此次,風字營適合出戰自南宮婉容以下共十七人。
九品武者南宮婉容;七品武者李道,“清風刀”吳三;六品武者“瘋子”江峰;還有李道的兩位兄弟張楓、林慕白兩位五品巔峰,以及其餘十一位剛剛達到六品的武者。
相較其他兩營每營三十人的陣容和南宮擎天親衛隊清一色的六品上武者,風字營確實有點慘淡。
南宮婉容淡淡的歎了口氣:“此次出擊,禍福難料啊,南宮家內部有內奸。”
李道幾人疑惑的望著南宮婉容,不明白此話何意。
“八年前,大長老南宮景入蒼莽山采藥,意外發現一株已有八成熟的三色果,頓時喜出望外,回來後就密報了家主,此後家主每年都會派人去查探,但上個月依例去查探的人至今未歸,今天又傳來了滅門消息。”南宮婉容愁容滿麵。
《奇物異誌》上,三色果名列十大奇物第七位,此果五十年成熟一次,每次可結兩枚,可助後天九品強者突破境界,達到先天。
想到三色果落到黑煞教手裏的後果,李道等人不寒而栗,一旦黑煞教奪到三色果,再添兩名先天武者,微弱的平衡將被打破,南宮世家被驅逐出永州的日子將不遠。
未時,白甲軍精銳盡出,奔向蒼莽山。
經過一天一宿的奔馳,白甲軍於第二天傍晚到達莽山鎮。
還算繁華的莽山鎮此時已如一座鬼蜮,枯敗的葉子落滿了街道,不時吹過一陣風,傳來一陣陣哭聲,仿佛厲鬼在哭泣。
李道緊咬著鋼牙,一股悲憤在胸中鼓蕩,離開了才幾個月,繁華不在,隻有亡者的靈魂在哭泣。
順著大道向前走,不時能看到一具屍體仰臥在地,血已經流盡,隻有圓睜的雙眼能告訴後來者死不瞑目。
揚威武館那威武的大門散落在院內,是被人一劍斬斷的。
院內散落著一具又一具屍體,大都是一擊致命。
庭院的柱子上留下了散亂的劍痕,有的幾乎將柱子砍斷,南宮小山俯臥在館主廳裏,身體斷成兩截,劍還沒有拔出,已倒在血泊中,一共一百八十二人,無一活口,都是一招斃命,來者至少七品以上。
南宮擎天臉色鐵青的看著這一切,驀然吼道:“‘霸劍’西門無道,我要你血債血償。”說罷,一劍掃出,劍氣激蕩之下,一道三丈長的劍痕出現在院中。
簡單的收斂了屍體,白甲軍繼續趕路,一個時辰後,來到了蒼莽山腳下的小山村,同時也是李道的家。
李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村子的,那一個個淳樸的麵容不時浮現在腦海裏,此時已是人鬼殊途。
李道看到了石頭的屍體,石頭死時應該很平靜,還算稚嫩的臉上沒有恐懼,隻有平靜與不解。
李道猜想石頭死時應該想著為什麼要殺我們呢?過慣了平靜生活的村民們想象不到江湖的危險與殘忍,淚終於從李道的眼中流了下來,從來沒有的一種無力感爬上了李道的心頭,李道無比強烈的想要變強,變強,變得更強。
一隻纖手不知何時拍了拍李道的肩膀,看著李道無語流淚的麵容,南宮婉容第一次覺得這個小自己兩歲的男人走入了自己的心裏。
遠處,一雙陰毒的眼睛注視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