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這麼說——明顯心裏還是不願意公司被收購的。」
「原因很簡單,我想保住這份飯碗。被收購之後,以動勢力那麼大的規模,裁剪公司現在的財務部門完全有可能。如果是我,也會把收購對象的財務大權收到手裏。」
「Daphne,你相信林晟嗎?」
「我相信錢。誰手裏的籌碼更多,誰就是勝者。生意場上無外乎如此。」
偌大的會議室裏隻坐了六個人,除了負責場記的秘書之外,分別是公司的各位股東:白石資本代表蘇昱修,公司首席執行官林晟,公司合夥人葉銘,以及兩家VC啟暗資本和硬銀合夥人的董事代表。蘇昱修作為公司最大的持股人代表,首先發言:
「大家好。我謹代表白石資本,表示同意此次動勢力集團提出以三億美元收購公司100%股份的邀約。我們認為動勢力集團的出價,能夠代表投資人的最大利益。在並不看好公司近期內上市融資的情況下,我們決定接受動勢力集團的收購提案。」
林晟坐在橢圓形會議桌斜對麵隔蘇昱修最遠的地方,聽完對方的發言,他緩緩地站了起來,打開麵前的筆記本和投影儀。藍色的幕布上出現了一個蘇昱修從未見過的遊戲演示。
「各位股東,請允許我在正式表決前,花幾分鍾介紹一下我們公司的最新力作。我們相信這將是一款顛覆性將被記載入遊戲編年史的作品,這也是我,和我的合夥人葉銘,多年來一直構想的一款網絡遊戲巨作。它擁有了在目前世麵上其他遊戲中完全想象不到的奇妙之處和長期吸引玩家的優質表現形式。如大家所知,這款還在製作中的遊戲,已經簽約了北美的發行商。一旦麵市,遊戲就將以單機發售和網絡收費兩種形式覆蓋絕大部分的玩家群體。而且,還有一個好消息,我們決定把這款遊戲在韓國和日本地區的發行權,交給硬銀資本旗下的一家遊戲公司。同時,出於對未來國內網絡遊戲市場的持續樂觀預期,我們很高興與啟暗資本達成另一項合作計劃,分別出資50%,成立一家全新的運營公司單獨運作這款備受期待的網遊大作。感謝諸位投資人在過去對我以及公司團隊的信任和扶持,我們期待著能共同迎來更輝煌的未來。下麵,我想請CFO顧君蘭女士介紹一下公司目前為九月登錄紐約證券交易所,所作的準備工作和進度。」
哪裏是表決收購提案的股東大會?這分明是林晟一手策劃的大逆轉,吹響反攻號角的表麵上看是一款期待中的網遊作品,而蘇昱修看到的卻是林晟以斷腕的決心來和惡意收購的買家抗爭到底。之前決不肯放棄遊戲運營權的固執男人,竟然同意把國內運營權交給一家合資公司,以此來交換股東的支持。這個合作項目一定會讓啟暗資本賺翻了,何止十倍市值的出價,未來遊戲如果成功,以公司之前的遊戲為坐標,新合資公司的預期收入,簡直可以再創造一家上市企業。
好一個險招!而且十分高明。
蘇昱修沒有想過,這個並不熟悉資本市場的小男人,竟會使出如此險惡的方式狙擊強大的對手。因為公司尚未公開上市,很多資本市場通行的反惡意收購手段,都無法施行。在蘇昱修都以為這次動勢力的天價收購已經鐵板釘釘的時候,林晟卻沒有放棄努力。這一來說服了分別握有15%股份的啟暗資本和硬銀投資,加上林晟自己
20%的股份,眼看已經爭取到50%的反對票。可是如果讚成、反對或棄權的任何一方沒有超過50%,股東大會將再次擇日舉行投票表決。也許,今天回去召集白石資本的內部會議,還來得及改變決定。
這一刻,原來蘇昱修的思維已經占在林晟這一邊了。說不定,其實早就站在林晟這一邊,隻是他一直沒有察覺。實在是太驚喜了,他喜歡的人,不再是一介莽夫,不再是單純的理工科生,不再是隻會和他抬杠鬧心的小男人;在他甚至沒有發覺時,已經成長為一個可以承擔所有責任並發誓永不放棄夢想的強者,一個真正有資格有能力和他並肩而行繼續走下去的成熟男人。
從名品夾裏抽走的名片,和當生日禮物送來的二鍋頭,林晟表達情感的方式,現在他都懂了。蘇昱修忽然很想笑,又很想哭,他恨不得這場表決會議馬上結束,有多好話要對林晟說,隻對他一個人說。
顧君蘭做了專業而詳盡的上市計劃書講解,在座眾人除了不懂金融的葉銘,幾乎都已經心裏有數。林晟和他的公司,為公開上市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而不是一時衝動。有意合作的幾家承銷商,都給出了超市場預期的目標定價,而且從公司現在的盈利情況,他們有信心賣個滿堂紅,不是沒有道理。
「葉銘,謝謝你。走,我不攔著你;留,我當然十分歡迎。」
統計投票結果的時候,林晟走到葉銘身邊,像合作夥伴一樣和他握手。蘇昱修在一旁看得納悶,隨機公布的投票結果,讓眾人都跌破眼鏡。
「39%讚成收購,10%棄權,51%反對收購。股東大會宣布:公司以過半數投票拒絕動勢力集團的收購提案。」
當天下午宣布投票結果的新聞發布會之後,沒有人注意到白石資本的蘇先生和以微弱優勢成功拒絕惡意收購搶進風頭的林總裁,早早地在八卦記者們圍堵之前,順利金蟬脫殼。
「這就是你給我的禮物?」
「怎麼樣?還滿意嗎?」
蘇昱修毫不吝惜地送上了自己的吻,兩個人的身體在狹窄的車子前座擰成一團,林晟單手勾住蘇昱修的頸,反複變化著角度加深了這個渴望已久的吻。從車庫到公寓樓還有不到五十米的路,好像已經不再能再忍耐了。
「不滿意。」
「為什麼?你們白石資本又沒虧錢,公司上市,我賺錢,你們也賺錢。反正您是爺,怎麼著都是你們賺大頭。像我這樣的丫環小廝,隻有把您伺候好了,您才不會一個不高興就把我賣到青樓。」
「喲,那你到底是丫環?還是小廝?」
說著蘇昱修的手就伸向了林晟雙腿之間,故意□□地隔著西褲撫弄了他的欲望,清楚地感覺到那裏逐漸發熱脹大,硬邦邦地挺著夏天質地很薄的衣料。
「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貧嘴!我問你,為什麼寧肯去勾搭啟暗資本和硬銀投資,也不來找我談?」
「這話說得多難聽,什麼叫勾搭?好像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那我去問他們的時候,一點風聲都沒有,害得我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我不戰而敗,繳械投降了嗎?」
「蘇昱修,沒有找你談反對收購的事情,因為我不想讓你為難。我並不是懷疑你公正嚴謹的職業道德,隻是見到你那幾日天天把自己灌醉的憔悴樣,我就知道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喜歡我。所以我不會逼你在感情和事業中做出選擇,我不會讓你在考慮一個合作項目時,總是想到我,總是有罪惡感,總是左右為難。」
「誰想著你了?誰左右為難了?自大狂妄的小男人。」
「你不想我?真的不想我?」
蘇昱修感覺後背一空,原來林晟偷偷按下調節座椅的按鈕。倒下去的瞬間,熟悉的身體就覆了上來。握住同樣開始燥熱不安的部位,輕重交替地揉捏著。
「你這裏說很想我,口是心非的蘇先生。你害怕我離開嗎?」
蘇昱修的回答是仰起頭狠狠地咬住林晟的嘴唇,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襯衫被揉皺了,西褲早就被解開了,迫不及待地渴求著與對方緊密的身體接觸。而兩個人似乎還在比賽誰能讓對方更快迷失在絕頂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