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月節後,娘親和爹發現我明顯安靜了許多,不再到處蒙別家的雞蛋,不再跟著大大小小的小屁孩們到處瘋玩,也不用每天晚飯的時候到處找我。我開始安靜地呆在院子望著母雞帶小雞發呆,娘親以為我生病了,擔心地跟爹一直在商量找個大夫看看,畢竟方家村隻有一個赤腳醫生,隔幾個月才會來一次。
立春後,新年的喜慶也因為白雪瑞豐年而濃濃厚厚地滲到家家戶戶。
娘親決定讓我上學,食不安寢不眠地鬱悶了七天。七天後,嘴嘟著可以掛一個油瓶地跟著娘親後麵進了私塾。這得怨我自己,若不是一年前我教了老爹老媽那麼一招,哪裏會有錢上學呀。雖怨,但是看到爹娘的日子好過了一些,心裏也是喜的。前世我也是這麼希望的呀,希望多掙點錢,讓父母少吃點苦,少勞作些,多清閑點,多休息點。
耳朵上架一支毛筆,我神遊到了窗外,幼時的頑皮似乎和前世的頑劣一樣,不過心理年齡也有一把了,似乎應了那句老話:老小老小,老了的人跟小孩子沒有區別,是不是這樣就可以解釋了前幾年的種種行為呢?
神遊被胳膊肘的碰撞打斷,回頭,哇,美少年耶,瞬間,腦門和一本書親密接觸了。我抬頭,先生瞪著我,胡子眉毛氣成了陸小鳳。我傻笑,先生不好發作,感慨道:
“進了學堂,先生我認真地教,你也要認真地學,如此不思上進,以後難成大器。”
“嘿嘿,天生我才必有用。”
前世我讀管理學,營銷學,化工學,芳香精油學等等,隻要與化妝品有關的我都要學,但是不願意在這個連星球名字都不知道的地兒,學這些……蚯蚓文?梵文?頭一次覺得方塊字很完美。
第一天學堂,在先生無奈的眼神和我的神遊中度過了。
下學了,隔壁桌的美少年拉著我的袖子,問我:“你叫啥名,我叫陳琦鳳。”
鳳?男生取個名叫個什麼鳳,你爹媽不嫌你男生女相嗎?
“方寒。”他問得熱情,我答得冷漠。我可以跟一大堆男生女生一起玩一起瘋,但是對這類陌生而示好的人,我向來很謹慎。
“你是方村的?我是陳村的。以後我們一起玩吧?你別惹先生生氣了,以後還是多學學字吧,學好了以後可以做大將軍,你幾歲了,我七歲了……”省略100字的自我介紹。
我不明白學字跟做大將軍有啥關係,不過我明白,
鳳美人=唐僧?
我快速收拾東西,在那隻唐僧反映過來前,一陣風似地閃人了。
我知道,他是陳村村長的小兒子,上麵三個姐姐,村長中年得獨子,寶貝得跟天上的星星一樣,跟我這樣的平民在一起,會給我和我爹娘惹麻煩的。畢竟士學農工商,這個順序即使換了個星係,也一樣不變。
以後,我不會當官,官字兩個口我假不了,也混不了。
做學問?就那些蚯蚓?
當兵?我心軟暈血,受不得刺激。
種田?看看我爹就知道我的未來不是夢了。
還是做生意吧,做我喜歡的女人的生意——美容品。護膚用的,化妝用的,香水用的,等等,想當年我教出的學生遍天下,公司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品牌十幾年後發展成為占領全國18%份額的大品牌。我能把幾十年的學識和經營理論在這裏厚積薄發,成就傳奇和神話。
但前提是,我得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