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又回來的時候,那對老夫婦明顯沒有反應過來,再看到碧泉背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進來時,更是驚得連話也說不出來。
這村裏隻有一個治小傷小痛的大夫,這麼重的傷,就連我這個現代人看得都搖頭,這種情況換在地球,直接送急救室,輸血,輸氧,心跳,血壓,緊急止血,縫合傷口,但是在這裏……
大夫來了,看了一眼,搖頭,“準備棺材吧。”
靠,老子不喜歡賠銀子。
我一展扇子“可惜隻是沒人用”,碧泉腕袖裏的匕首瞬間就貼上了大夫的脖子。
碧泉的氣勢很有震撼力,碧泉的聲音很有威脅性:“今天你救活了,兩份診金,救不活,兩副棺材。”
暈,我啥時候同意給兩份診金了……
於是,那天剩下的時間,我一直窩在另一間屋子裏看書,蘭蔻體貼地給我泡了一杯梅花茶,我笑了,那丫頭整個冬天就守著屋後的那幾株梅樹開花。
午飯我隻吃了幾口就擱筷了,畢竟早上吃多了,沒動彈,一點都沒有消化,下午繼續看書。直到蘭蔻給我點上兩根蠟燭的時候,碧泉才領著滿頭大汗的大夫來了,估計那汗一半是熱出來的,一半是冷出來的。我太了解碧泉的方式了,不行,以後還得多教教她,這習慣得改。
大夫拿筆抖得跟篩子一樣地寫完方子,有氣無力地說:“這藥三碗水煎成一碗,趁熱喝,一天三次,隻要明天能醒過來,就沒事了,會發燒的,再多喝三天,以後多點補品,他有底子,恢複得會快。熬了這麼久,估計也死不了了。”
這時,我才微笑著如春風和煦般地說:“今天真是辛苦您了,有勞大夫了。蘭蔻,結賬,送大夫。”
“是,”蘭蔻應聲,雙份診金遞過去,大夫手軟地連銀子都快拿不住了,估計這輩子沒經曆過這麼大的刺激,不過,以後的醫術該有長進了吧。
屋裏就剩兩人時,回頭,“碧泉。”
“公子”,碧泉恭敬地垂首站我麵前。
“你說說看,這人我為什麼不讓救?”
“公子,我……我……”碧泉慌亂地咬著嘴唇,一向穩重有持的她,也會急促成這樣?
“你不知道?好,我來告訴你。你和蘭蔻打哪兒來,怎麼來的,公子我從來不問,但是不代表我是傻子,看不出來,那人跟你們身上有一樣的味道……血腥味。”我搖著扇子,繞著碧泉一圈,拿眼角斜著她。
“江湖上多得是恩恩怨怨,你們投奔於我方家,我娘親也收留了你們,但是,這不代表我們方家有義務替你們背那沒還完的恩怨債。你們既然全身而退地出來了,就是想避開江湖吧,我千方百計教你們東西,也是希望你們以後至少能夠光明正大地活在人前,而不是跟以前一樣躲在陰溝暗槽裏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你當我真心疼那點藥錢啊,我是不想看到你們再繞回那個坑裏,一輩子扯上千絲萬縷的關係。”我一口氣全說出來了,是啊,全說了,等她們說,指不定出什麼大亂子才肯開口,索性現在就攤了牌,這兩個我是認定了要培養的,以後我的計劃上了軌道,如果她們在這之前還不能把心結打開放下,以後多得麻煩是等著我。
“撲通”碧泉直直地跪下,“公子~~”
做她們這行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傲骨,能這般,我的話也算是有點作用了。
蘭蔻送完人一回屋就看到這情景,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先跟著碧泉一起跪我麵前了。
“你們都不愛惜自己,我還心疼你們有什麼用!都起了吧,公子我受不起。”收扇,起身欲離開。
碧泉一把扯住我的衣角下擺,蘭蔻也學她扯了我另一邊衣擺,“公子,我錯了,求公子不要趕我們走,求公子原諒我們這一回,以後再也不會了。”
碧泉是血性女子,一把抽出匕首,在手指劃下一道血痕,指向頭頂,“公子,如若不信,碧泉可向天上的神明起誓,前塵往事已煙消雲散,今後隻唯公子馬首是瞻。”
蘭蔻也學著碧泉如此這般的起了誓。
我要的就是這個!
趕緊扶起兩人,看看手上的血已經快凝固了,歎了口氣:“這麼不愛惜自己,以後別動不動就拿刀子傷自己,還嫌自己身上的傷不多嗎?別忘了,你們公子我暈血,唉,傷在你身,疼在我心呀……”(纖:……奸商一個!)
今天這人沒白救,收了碧泉和蘭蔻,本錢是回來了,我還得向那個躺著的討點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