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麗江,草長鶯飛,百花齊放,鬆柏青翠的公墓裏又迎來了一批客人。
劉美琪一襲黑色長裙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頭發也染了回來,和以前小太妹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將懷裏的兩束菊花分別放在了外公和父親的大理石墓碑前,望著那張年輕的照片凝望了良久。
一隻溫暖的大手挽住了她的胳膊,劉美琪轉頭,迎上的是母親杜芳那關愛的眼神。
劉美琪淡淡一笑,隨著母親退了回來,和後麵的黃永舜、陸皓等人站在一起,朝著墓碑脫帽鞠躬。
出陵園的路上眾人都保持著沉默,各懷心事,走在後麵的唐繡目光複雜的看著前麵那個和自己同齡甚至還要小一些的女孩,如果說以前的自己對她充滿了厭惡,那麼現在則有股說不清的感覺,也許是同情或者更多。
假如設身處地的將兩人的處境和遭遇對調一下的話,自己的表現又會好多少呢?恐怕還不如她吧!
“黃叔,你們不再多留些日子嗎?”杜芳放慢腳步,走到黃永舜的身旁,一個女人家裏突遭大變卻沒有倒下,已經是很難得了。
黃永舜說:“不了,安葬完老杜大哥,我們還要去一趟小山子的老家,盡快把這些事處理完,我心裏也踏實些。”
杜芳歉然道:“這段時間讓您老費心了!”
“哪的話,我說過,我把你當半個女兒的!”老黃笑了笑,望向前麵的劉美琪低聲問道:“丫頭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仿佛一夜之間就長大了,昨天跟我說準備離開麗江到外麵闖闖,我也支持她。”杜芳神色黯然不知是喜是悲,本來成長是好事,但是這代價未免太大了些。
老黃歎了口氣說:“出去走走也好,看過的東西的人多了,現在經曆的這些也就沒那麼在意了。”
成長總是伴隨著鎮痛,何時這顆心變得粗糙,不那麼敏感,才是真正成熟的一天。
出了陵園大門,杜芳母女打車離去,眾人也都上了長城哈佛,陸皓打開車門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不遠處的林蔭小道上一個熟悉的身影,古銅色的皮膚,棱角分明的臉龐,正靠在摩托車上望向這裏,一身皮質馬甲,高腳靴,倒有些西部牛仔的味道。
陸皓嘴角微微翹起,關上車門走了過去,掏出煙道:“來一支?”
秦天雄笑了笑:“你知道我不抽煙的。”
“倒是忘了你們這行的習慣!”陸皓沒有在意,自己叼了一顆在嘴裏點上,接著說:“以後有什麼打算?”
“準備去金三角看看,這些年沒少和雇傭兵和毒販打交道,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那裏比較適合我。”秦天雄沒有隱瞞什麼,兩個人之間的情義不存在於誰欠誰,而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其實這個答案陸皓也已經猜到了,寧靜的生活對於孑然一身的秦天雄來說反而是一種折磨。
“好好混,沒準哪天還要找你去喝酒呢!”陸皓調侃道。
“隨時歡迎!”秦天雄笑了笑,將自己的右手握成拳頭伸了出去。
陸皓莞爾,同樣伸出拳頭,兩個男人碰在了一起。
“有緣再見!”秦天雄跳上摩托,瀟灑離去。
返回到哈佛車上,陸皓也開始返回城區。
“那人是你朋友啊?”唐繡好奇的問道。
“老鄉。”陸皓不欲多提關於秦天雄的事情,畢竟按照法律來說,他已經是個死亡消失了的人。
好在唐繡並沒有追問,而是轉口道:“咱們現在去哪?”
“去看看羅榮光那小子,他好像總是愛受傷。”
“對對對,聽說是暗殺呢,差點掛了!”唐繡點頭附和道,畢竟同生共死過,幾人感情還是很深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