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張,陸皓現在也是咱們隊伍的一份子嘛,用不著上審訊犯人那一套!”方澤興卻在旁邊勸道。
既然領導發了話,叫小張的警察隻能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坐下。
方澤興掏出兜裏的玉溪,走到陸皓跟前問道:“來一根?”
陸皓笑道:“對不起,這個牌子的我抽不慣。”
方澤興笑了笑也不以為意,自顧自的點燃說道:“陸皓,這個屋子裏麵的監控沒開,不如我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好啊,不知道方政委想談什麼?”陸皓饒有興致的望了過去。
方澤興點點頭道:“陸皓,我想你是個聰明人,我知道劉興海和你的關係不錯,蘇梓清好像也對你感情頗深,但是你知道不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麼?”
陸皓說:“願聞其詳!”
方澤興接著道:“就是你太囂張了,你的朋友不少,但得罪的人更多,就說年初道德模範評選那一次吧,你連個招呼都不打,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就把宋書記晾在了台上,當時宋書記的臉可都青了,這汀江誰說了算,還不是宋書記嗎?再說說這次你得罪的邱勝翊,元泰集團背景可深厚的很,連宋書記都對他客客氣氣,何況是你!”
陸皓撇了撇嘴,這些情況他何嚐不知道,但是他注定不是那種彎下腰去取悅別人的人,他做那些事雖然都不是故意的,但也沒有去解釋,因為在對方的眼裏,他看到的隻有輕蔑而不是尊重,對於這種人,無論多麼大背景,多麼大來頭,他向來都是不屑一顧的。
方澤興之所以說他太囂張,但那是因為彼此站的角度不同,首先他和宋長河或者邱勝翊來說並沒有從屬關係,隻不過在外人看來一個有權有勢,一個家財萬貫,他陸皓這個小人物,充其量是個混混的頭目,見了那些真正的大佬按旁觀者的想法,不說卑躬屈膝吧,但怎麼著也不能主動招惹,如果招惹了的話就好像把天捅了個窟窿,犯了什麼大逆不道的死罪,是沒有自知之明的表現。
像方澤興他們這種甘願做金錢和權勢的奴隸的人,陸皓知道講道理是沒用的,咂咂嘴道:“方政委,你想說什麼就痛快點,我趕時間的!”
方澤興愣了下神,他沒有在陸皓臉上發現那種自己想要看到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惱火,但他還是忍住道:“那好,我就直說了,你這個案子肯定是坐實了,實話告訴你,別指望劉興海,別說他現在不在汀江,就是在,他也幫不了你!蘇梓清就更不可能了!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伏法認罪,我們也省了很多事,隻要你在認罪書上簽字,我或許還能跟邱勝翊商量商量,把你們所說的那個老人的賠償給支付了,你看怎麼樣?”
方澤興就這樣緊緊的盯著陸皓,期待他作出妥協,他相信沒人能在這種壓力下堅持的住。
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隻見陸皓臉上露出一股玩味的表情,毫不在意的笑道:“方政委,你說的好像很有把握啊?”
方澤興皺眉道:“當然,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
陸皓接著說:“但咱倆之間好像都是最後我在贏呢!”
“那隻不過是你僥幸而已!”
“是嗎?那我倒是還想僥幸一次。”
陸皓嘴角翹了翹,這一刻,方澤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在陸皓那雙如星光般閃亮的眸子中,他看到的除了戲謔外,竟然還有一絲憐憫。
對,是一個階下囚對他這個堂堂的公安局政委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