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糟了。”
昨天趁赤蜂正在遲疑追我還是取回布丁時，我全速逃跑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就是因為昨天一係列的事，我好像忘記了和木婉婷出去的約定。
睡得太安心今天早上才想起來的我，剛睜開眼睛就意識到了嚴重的問題。
我急忙爬起來，還赤裸著上半身就衝出房間，用涼水洗淨自己的臉，好變得清醒。
這時，在我後兩分鍾起床的安諾從房間出來，跟我撞個正著。身上穿著淡粉色印有小花的睡衣，用還沒完全睜開的眼睛仰視了我一會兒。
“嘖。”
“一見麵就咂舌太過分了吧。”
安諾目光斜到別處無視我的批評，一把將占據洗手間門口的我推開。
“擋著道了。”
……
不，不能生氣。作為哥哥怎麼能跟妹妹較勁。
秦趙安陽，你不是有事情要做嗎？快轉移注意力。
“……”
我背過安諾耷拉著腦袋走回房間，為剛才的行為而慶幸著。
安諾也同屬於小不點那一類型的身材。一是妹妹，二是嬌小。陸彥明曾經說過，麵對double不忍心生氣的對象就要一直遷就。
嗯……我這邊不跟安諾動氣的原因可沒他那麼單純，我可不想讓自己跟安諾的關係更加惡化。
我拿起手機，按下陸彥明的手機號。
『哦？安陽啊。久違地給我打電話是不是需要幫忙啊？』
電話那頭是陸彥明洋洋得意時也很招女孩子喜歡的聲音，一下子就猜到了，真不愧是我的摯友。
“嗯，有點事想問，你知不知道木婉婷的電話？”
『木婉婷？怎麼會問她的電話？你們最近不是放學一起回家的嗎？我還以為你早就勾搭上了。』
“別說胡話，我怎麼會和木婉婷好上。”
『喂喂，你可是知道木婉婷在學校多受歡迎的。她看到有人給自己告白可一直是沒等對方說話就直接跑掉了，平時也是從來不跟男生說話。這樣的人會跟你走在一起還說你們沒關係？』
「這個……」
我有點犯難，躺在床上不知道說什麼。
大概，在別人眼裏的木婉婷隻是不願意跟異性交流，並沒有人知道她其實是害怕。
『算了，木婉婷的電話我是沒有，但是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等著。』
陸彥明心領神會地沒有追問下去，我也在道謝之後掛了電話。
拿開手機的時候隱約聽到陸彥明說什麼『如果我要來了電話安陽就……』，嗬嗬……幸好沒聽清楚，嗯，沒聽清楚。
等待陸彥明短信的這段時間，我走到客廳準備給剛起床的自己倒一杯潤喉水。
其實就是白開水，不覺得起來刷完牙後喉嚨會更幹嗎？
安諾剛好在使用家裏唯一的水壺，我便拿著杯子在旁邊等。
安諾一邊倒水一邊瞟我一眼。
“為什麼還赤裸著上半身，耍流氓也得看對象吧。”
“耍
流氓當然得看對象，所以我隻是來倒水的。”
“哥的這句話難道是在侮辱我的長相嗎？”
為什麼老是帶著有色眼鏡看我啊。
睡衣裝扮的安諾看樣子剛洗完臉，鬢角還沾著水珠。
倒水結束之後並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轉過身來。
“哥前天不是才說過就算是兄妹也要注意形象嗎？哥現在已經構成性騷擾了。”
“拜托，那樣全遊泳池的男人都會被抓走的。”
我想從她旁邊過去卻被擋住。這完全就是無理取鬧吧。我有點煩躁。
“幹什麼？”
“不雅的行為礙到我的眼了。”
“……好好。妹妹大人，我去穿衣服就是了。”
“惡心。”
沒想到她居然會用我的話來嗆我。還惡心什麼的，不僅無理取鬧，還得理不饒人。
我好奇地朝安諾的房間瞄了一眼，床上好像多出了一個沒見過的物體。
“嗯……”
怎麼回事，安諾那淩亂不堪的床上，那是啥？毯子？不，作為毯子不覺得有點厚嗎？
看那上麵的圖案，跟神崎美乃經常看的動漫有點相似的風格，是一個很可愛的卡通妹子。如果按神崎美乃的說法，就是那個了吧，萌。
“為什麼要看我的房間，惡心。”
“一點疑問語氣都沒有啊。我是在想，你床上的那是……”
“！”
安諾放下水杯衝過來“走開！”這麼地把我從她房門前推開。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呃！幹什麼啊這麼激動，那是不能見人的東西嗎？”
“跟你沒關係吧。”
“什麼叫跟我沒關係，你是我妹妹吧。”
每次聽到這句話我都很不爽，就算現在安諾在發怒我也沒有放棄追問的意思。
安諾皺了一下眉，大幅度甩著胳膊進到房間。
“不是見不得人，那是我的抱枕。”
“抱枕？咦？你出去買的嗎？”
“那天哥外出的時候剛好收到郵件。”
這麼說著，帶著“這沒辦法，給你看”的表情，把所謂的抱枕放在我麵前。
“……你喜歡這個嗎？”
“是啊，沒問題了吧。”
“嘿誒……仔細想想，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有感興趣的東西呢。”
當然，是冷淡之後。
安諾大概懂得我其中的意思，“切”了一聲用被子把她的抱枕藏好。
我回到房間裏找準備穿的衣服，順便把要洗的全都整理起來。
家裏的洗衣機好像快要壽終正寢了，先用手少洗幾件把。
“說起來，你不是周末要去找你男朋友補課嗎？我看你沒有一點想出去的意願啊。”
“雖然不想讓哥多問，但不說的話哥肯定會沒完沒了。”
火大……
“是，我會沒完沒了地問的。”
“明天再去，今天我自己預習。”
安諾說完便準備回房間，我也穿好了衣服去完成名為“倒水”的目標。
用的是“預習”而不是“複習”嗎？就剩一學期就要中考
了誒我的妹妹，你以為爸媽疼你就不會生氣啊。又沒給你生一個有毛病的腦袋。
更重要的是，在一個家庭裏，哥哥學習很好，然而妹妹卻連中考都不能安穩地通過。
錯在誰？
作為老大的我已經起了個好頭，當然怪安諾啦！這麼想的話才是腦子有毛病好吧！
“算了，隨便你，隻要你中考能好好通過我就別無所求了。”
安諾沒有理會我，從茶幾上拿回水杯後。停在放門口背對著我。
“我要是以自己的方式好好學習，就說明哥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以後不能再對我指指點點。”
要完，被當成指指點點了。
不過……唉，既然她都這麼說了。
“原來你真的很介意啊，好吧，我答應你。”
“就這麼定了。”
“不過那家夥沒問題嗎？把自己的妹妹交給他真是不放心。各種意義上來講。”
“……”
“安諾？”
我半開玩笑的一句話讓安諾拿著水杯站在原地。
叫她了一聲也沒有理我。
這是怎麼回事。不會是……
真的愛上那小子了吧。說他一句也不願意的話，我還真是沒辦法接受啊。
“安……”
“不要……”
“啊？”
剛想再叫她的名字，聽到她口中很難聽清的兩個字。
安諾突然一個轉身，靚麗的金色長發下卻是憤怒無比的表情。
“！”
“不要以為自己學習好就可以批評其他人啊！”
杯中的水唰地一下全部打在我的臉上，用全身的力量把門摔上，又以把桌子砸壞的氣勢“砸”下水杯。
麵對安諾以這種方式不理人的我……
那涼水說著臉流到胸口，好像要直直灌入心裏一樣。
“……”
我忍耐住自己的感情，拿毛巾隨便擦了一下臉就把剛換上的衣服脫掉。
看見手機亮著，屏幕上顯示的是陸彥明的短信。
想也沒想就點開那個號碼按下撥號鍵。
才響了一下木婉婷就接了，然而剛剛被潑冷水的我心情十分的差，死氣沉沉地說了一句，
“喂……”
『喂，您好。』
誒？怎麼感覺不像木婉婷的聲音。
如果是木婉婷的話，遇到男生給自己打電話一定會被嚇一跳吧。
然而電話那頭是非常鎮定而又莊重的女聲。
『請問是哪位？』
“呃……”
有點不放心的我保持著通話翻開陸彥明的那條短信。
『抱歉，木婉婷的電話我無能為力。隻好把校長的號碼給你咯？注意禮貌啊，校長可不是好惹的。1xxxxxxxxxx』
我嘞個去。
“對不起校長！我是秦趙安陽，周末打擾到你真是對不起！”
我立刻雙手將手機舉高，以五體投地的姿勢趴在床上來表達我的歉意，當然校長她看不見。
『啊~原來是女婿啊，怎麼樣，最近過得還好嗎？』
“嗯，承蒙您關心，我最近挺好……的……校！校長我不
是您女婿啊！”
電話裏的校長見到我慌張之後“哈哈哈哈”爽朗地笑起來，
校長在私底下還真是喜歡開玩笑呢。
『怎麼了女婿，找我有什麼事啊？』
“啊，其實我，”
『終於想好要婷婷的哪一款內褲了嗎？』
“噗！”
還沒來得及喝水口幹舌燥的我噴出一口82年老血。
『啊，我忘了，女婿還沒有看過婷婷她有哪些內褲噢。』
“……”
不！校長！我看過的！
這話我會說出來嗎……會說出來才怪。
『稍等一下啊，我把攝像頭打開你就可以好好選一選了。』
“誒？等，等等！”
校長發出了愉悅的聲音，手機屏幕突然顯示出了畫麵。
這就是，木婉婷的家嗎。不愧是校長的女兒，真豪華啊。
誒，
校長她真的打開攝像頭啦！
『怎麼了？』
聽到了成年男性的聲音，大概是木婉婷的父親吧。
不好不好，絕對不能看屏幕。
『咱們的女婿要選婷婷的內褲咯。』
『哦。』
哦！？
自己的女兒就快要被她媽背叛了居然隻說“哦”？木訥也得有個限度吧！
喂，我剛才在心裏罵髒話了對吧。
『啊！母，母親？』
看來校長終於到木婉婷的房間了，好像是沒有預警就進去，讓木婉婷吃驚不小。
『請問，怎麼了？』
『婷婷原來剛洗完澡啊，剛好剛好。』
“剛好什麼呀啊啊啊啊啊啊！”
『誒！是，是是是……是安陽的聲音？』
“吵死了！閉嘴！”
趁著我對電話大吼的功夫，我房間的門被安諾使勁地踹了一下。
我小聲道歉之後，校長繼續說到，
『女婿來挑選婷婷的內衣和內褲咯。快把最自滿的那幾套拿出來。』
怎麼會多出來一個內衣啊！
本想大聲喊出這句話的我因為剛才惹到安諾了選擇不出聲。
『母，母親……別開玩笑啦。我要換衣服的。』
『害羞什麼，婷婷心裏其實很想讓女婿看到現在的自己對不對？』
『誒誒誒！才！才沒那回事呢！我，我嗚……我怎麼會有那麼下流的想法……』
『呀嗬，果體臉紅的女兒真的好可愛，吸溜。』
“……”
沒法發出大聲的我靜靜地聽著電話那邊母女小品二人組的表演，維持跪姿把頭埋進枕頭裏。
那個故意把裸說成果又擦幹嘴角口水的百分百女兒控校長，打開了類似抽屜的東西，又引起木婉婷“呀啊~”的一聲驚呼。
等等！木婉婷現在是果體！
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
一時興起，真的隻是一時興起。心態接近於初次上性教育課的時候，“女孩子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大概就是這樣……
好吧，我承認。我一臉期待地想借用校長控製的“不可抗力”，而瞪大眼睛瞄準屏幕時。
“！”
手機裏是……
一個，美麗的……
……
校長
的臉啊！
怎麼回事！明明聽見翻抽屜的聲音啊！怎麼會突然變成我與校長視頻通話的情況了！
我把以上心理由麵部表情完全傳達出去後，
『哎呀呀』
校長小小地吃驚了一下。
『我隻是想試探一下你的，沒想到未來女婿居然是這種人。』
……
“對不起！殺了我吧啊啊啊啊啊啊！”
“都說了不要再嚎了！想死這裏七樓直接跳下去！”
安諾“咚咚”敲著牆對抱頭懺悔的我一陣怒斥。
『母親，安陽是找我的吧，把電話給我呀……』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婷婷，你確定要跟女婿視頻？他可是個變態哦？女婿你承認不？』
……
無法辯護，我選擇狗帶……啊不，沉默。
『安陽不是那種人啦……我已經穿好衣服了，把電話給我吧……』
『穿上了為今天見麵特地準備的必勝內衣？』
『呀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木婉婷要為我辯護的時候校長又不知說了什麼，引得她又尖叫起來，讓我不得不扭曲起麵孔把手機移得稍遠一點。
為什麼女孩子尖叫起來都這麼刺耳啊。不過話說，校長剛才好像說到木婉婷為了今天準備了什麼。
『喂，喂，安陽。這裏是木婉婷，聽得到麼。電話交換回來了。聽得到嗎？』
用不著那麼著急的確認啦，我又不會跑。
“嗯，很清楚地聽到了。”
『呼……太好了。啊！對，對不起啊，母親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捉弄人。』
“我，我倒覺得校長她……很風趣啊，啊哈哈……”
我不想讓木婉婷覺得愧疚，嗓子眼裏擠出一聲幹笑地說。結果木婉婷好像會錯意了，說著“安陽真是善解人意”地嗬嗬笑起來。
『對，對了！安陽打電話來……是邀請我出去嗎？』
“其實……這個……”
『不好了！請！請稍等片刻！我我我……我馬上沐浴更衣！』
“不是剛剛才洗過嗎？”
『三次還差一次就達成標準了，馬上就好！』
古人的標準裏也沒有三次沐浴更衣的吧！
“等等木婉婷，我是想說，見麵可以推遲到明天嗎？”
『……』
電話裏突然傳來“崩”的斷弦聲，
『呃……呃呃呃……好……好的……』
嗚哇，突然變得好沮喪，如果我說幹脆不見麵了她大概會哭出來吧。
“非常抱歉，昨天的事之後我忘記和你的約定了，所以沒有準備。我想今天去踩點，有足夠把握再約你出來。”
『昨天的事……是指安陽去養護室看神崎和赤蜂又慌慌張張跑出來的事嗎？』
“啊……嗯……是的。”
聽到木婉婷空洞的聲音後立刻交代出來。
“那個……”
『嗯！安陽會為我考慮這麼多真的很感謝，既然是為我考慮的……我怎麼能不領情呢。剛好我今天的準備也不是很充分……沒錯……漏掉了
最重要的部分……』
“……就，就是這樣。明天我們就在白浪橋碰麵好了！再見！”
『好的，明天見。』
啪。
剛掛掉電話我就將它扔得遠遠的，好像避開什麼不潔之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