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劍為友,方通劍意。可若以劍為師,能悟到的劍又有幾分?
獨書酥在伯邪的教導監督下潛心練劍,不知是天資使然還是修習頗怪,竟在短短兩日內就初探了獨孤九劍的微妙劍式。他舞起劍來,已經是有模有樣,完全不像一個剛剛習劍的棒槌。
伯邪悠然飄於半空之上,望著舞動著木劍的主人,笑容裏充滿了讚許之意。“果然虎父無犬子啊!那一揮一提之間竟是有些他父親當年的模樣。必成大器,必成大器!”
獨書酥似是聽到了伯邪的誇讚,突然應聲停了下來。“怎麼了?變劍式時有阻塞難通之感?”伯邪關心問道。他搖搖頭,自疑道:“今日每每揮劍,隻覺用力不全,若手中無物,發而難收,攻不能盡意,這舞起來實在是難受。是不是我練錯了?”
伯邪聽聞啞然,思索一番後,問道:“主人心中可有雜念?”
他繼續否道:“隻想潛心修得家傳劍法,沒有其他。”
伯邪右手一提,直插地麵的長劍豁然騰起飛至他的身前。伯邪附在劍身上,傳音道:“那請主人用我劍身一試。”
他橫掌而握,躍身朝前方一指,半空中斜斬、旋殺、絞刺變換數次,舞得劍花朵朵,煞是飄逸灑脫。待到落地,興致不絕,又是連連舞了數十次,劍風呼呼,氣勢勃發,直到一劍劈開了那木頭人才止住。他掃了一眼分為兩半的木頭人,其截麵光滑並無木屑雜糙,滿意地嗬了一口氣:“還是這真劍使起來舒暢!”
伯邪那碧藍的幽影又冒了出來,表情古怪,沒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主人。獨書酥不解問道:“是剛剛用劍有不妥之處嗎?”
伯邪沒有回答,隻是幹笑了一聲,隨即搖搖頭,自語道:“肯定是我想多了!”然後才回複身下的少年:“大概是木劍的分量遠遠不夠了。主人的氣力充足,習慣了握劍之後,使用木劍就如手中無物一般。以後換些有分量的鐵劍來練習好了,今日就到這裏吧。”
“好!”獨書酥抹去額頭上新冒出的汗滴,待伯邪歸劍,便將利劍入鞘。
正當他準備動身回去之時,忽然覺得手腕處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提手一看,諾靈所贈的灰黑色的手環正在震動。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其中傳來,正是一直關愛他的諾靈,隻是此時聽起來十分焦急還有些模糊:“小酥!”之後,就隻有一陣嗚嗚聲。
獨書酥對著手環道:“諾靈姐姐?怎麼了?”
而回複他的卻不是諾靈:“她現在沒事,隻是被我綁起來了!你要是想救她,就趕緊從五聖院西門出來,去郊外的野木林。”
獨書酥並不熟識這說話人的聲音,忙問道:“諾靈姐姐就被綁在那兒麼?你又是誰!?”
“她就在這兒了,來了便知曉一切了。”說話之人不慌不忙地說道,“不過,你切記不要驚動任何人,就你一個人來,而且要快,否則你就隻能看見她的屍體了!”
話畢,還不待獨書酥繼續尋問,手環便平靜下來,沒了聲息。他隻呼一口氣,便毫不猶豫地衝出了這練劍之所,朝五聖院的西門方向奔去。
“主人。小心其中有詐!”伯邪從劍鞘裏閃了出來,提醒正在奔赴約定地點的獨書酥。
“可諾靈姐姐的聲音我是聽得出的,她現在有危險!”獨書酥邊跑邊說。
“但你過去就一定能救她嗎?那人已經抓住了她,故意引你過去,恐怕早就設下了埋伏,這肯定是想要加害於你的!而你連對手是誰都不清楚。”伯邪擔心他的安危,不停地分析著。
“如此那便更好了。他要對付的是我,不是諾靈姐姐。我去了,諾靈姐姐便安全一分。”
“可若你都被害了,還有誰能救她呢?那害你的人豈是言而有信之人?”伯邪否決道,“還是多做些準備吧!”
“不行!我去晚一分,諾靈姐姐便危險一分。她對我很好,我一定要救她!”獨書酥沒有停下腳步,繼續趕往目的地。伯邪還欲勸阻,卻被主人的一句話堵住了嘴巴:“我是獨善斌的兒子,獨家之後豈能膽怯?就算那有刀山火海,也要去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