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成,有跟少數民族混血的就不能算純種……”
“各民族融合都幾千年了,大概早就沒有你說的純種了吧。”
“興許就有漏網的呢……”
廚房裏的氣氛輕鬆起來,這輕鬆持續到刷完了碗筷時暫作了停頓,小心謹慎跟父母道了別,離開家,出了小區,上了車,才總算續接上來。
兩個人都有些疲勞過度的靠在了後排座椅上。
“我的個親爸爸喲……”燕然單手蓋住腦門,傷處被碰得挺疼,卻已然顧不上了,“說實話啊,我高考那年都沒覺著這麼累過。”
“是啊,高考不用你受傷也不用你掉眼淚呐。”輕輕抬手拉開那家夥的爪子,蘇繼瀾皺著眉去看那明顯起來的紅腫,“越來越疼了吧……都腫起來了。”
“還成,我倒是不怕疼。”撇了撇嘴,燕然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笑了出來,“這回,我給你大哥眼眶上來的那一下子,就能稍微扯平點兒了吧。哎,回頭你給他打個電話,就說我們家老爺子替他出過氣報過仇了。”
“你能不能正經點?”蘇繼瀾眉頭皺得更緊,對方很快乖乖換了略為嚴肅一些的表情。
“成,那我就問你個正經事兒。剛才……吃飯之前,我媽都給你說什麼了?”
這話似乎正中了要害,被提問的人愣了片刻,紅了臉頰。
“也沒什麼。”
“沒什麼是什麼啊。”
“沒什麼就是沒什麼唄。”
“再沒什麼也得多少有點兒什麼吧。”
“那你以為會有什麼?”被糾纏到不耐煩起來,蘇繼瀾反問。
“這我哪兒知道去。你要非讓我猜那我隻能猜我媽問你讓我誘拐了多長時間,殘害到什麼程度了……”
蘇繼瀾想笑。
因為那家夥猜的挺準。
雖不是一字不差的原話,但老太太確實問了類似的內容。
“你媽問我,什麼時候和你……這樣的。”
“你看了嘛,我就知道有這個。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說,幾個禮拜之前。”有些窘迫起來,蘇繼瀾抬手攏了一把額前柔軟的頭發,“結果……”
“結果?”
“結果,你媽說,你告訴她的是,我跟你從十六七歲就有問題了……”
“啊?”
燕然愣了,他瞅著蘇繼瀾那臉上的緋紅,瞅著對方投過來的略帶嗔怪的眼神,聽著那“你真說是從十六七歲開始的了?”的疑問,好一會兒,才幹笑而且傻笑著抬手摸了摸自己那黑乎乎的臉。
“好像說來著……”
“你怎麼誇大其詞?”
“我沒有啊。”
“還說沒有?就算真算起來,是大學的時候……也總不該是十六七歲吧。”
“可我確實是從那時候就耐上你了,真的~~你敢說你那時候就一丁丁點兒都沒耐上我?”成心說著發音詭異的話,燕然壓低了聲音湊過去問。
“沒有。”偷偷瞥了一眼好像並沒有在故意側耳傾聽他們嘀嘀咕咕內容的司機,蘇繼瀾暗示性的推了旁邊的家夥一把,而後便隻顧扭臉看著窗外了。
但對方的追問,看樣子還沒到頭。
“哎,這個時間先後不說,我媽還跟你說什麼別的了?”
“……”被繼續挖掘著原本打算當做秘密的那些談話內容,蘇繼瀾沉默片刻後沒轍的一聲輕歎,“你媽問我……說,要是……”
“要是什麼?”
“要是,你隻不過是圖我的錢,那怎麼辦。”
那黑子瞪大眼怔了兩秒鍾,緊跟著就是控製不住的一連串低笑。
蘇繼瀾多少惱羞起來,鬱悶的給了他一句“有什麼好笑的!”,他總算見那家夥慢慢收住了誇張的表情。
“哎呦……要說我媽就是高尚嘿~~不問你圖我什麼,問你要是我圖你是一財主……不成了不成了……樂死我了。哎,那你怎麼答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