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冷哼一聲,用節杖格住蟠龍太子脖頸,沉聲喝道:“老夫問你,這休書你寫是不寫?”
蟠龍太子麵皮漲紅,卻甚是硬氣,咬緊牙關,對商容怒目而視,腦門上青筋繃起老高。
“帝師——。”主位上坐著錦袍男子冷哼一聲,“我敬你是孤直之臣,你大鬧我乾元殿,我可以不和你計較。自古道:寧毀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你如此威逼別人丈夫休妻,似非忠厚長者所該為吧?不知道的,還以為帝師懷著不可告人的衷曲呢?”
“晁天王,你無須在老夫麵前展示你的寬大之氣。老夫已過知命之年,深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魚肉。所以才要以事不可為而義所當為者為之。我知晁天王坐下九曜星君個個有不測神通,諸位如要架梁,就請動手。”
商容神情睥睨,精神矍鑠猶如狂獅一般。
塗矮虎跟同案的道者低聲交談幾句,打個哈欠站了起來,拱手笑道:“諸位哥哥,龍子還有帝師老大人,你們先樂嗬著,我老塗有點兒內急,去去就來。”
說完也不管僵持著的雙方,大搖大擺的走出殿來。
鹿酥低聲叫道:“壞了,那壞蛋出來了,他可能認得我跟小姑姑。”
說話間,塗矮虎已走了出來,看到殿外站著這麼多人,也不驚訝,反而樂嗬嗬的抱拳示意,一邊說些失敬久仰的話。
看到水幽然時,登時雙目一亮,不自覺的摸摸下巴,笑得頗為猥瑣。水幽然也就三十來歲,相貌雖比鹿靜姑侄略有不如,但也皮膚白晰,麵容靜美,更勝在身段成熟,別有一種撩人的風韻。
轉眼間,塗矮虎和雷小舟、丁簡和擦身而過,踱步走到眼前。看到鹿靜姑侄白裘綽約,風姿娉婷,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好在走廊光線較暗,兩女又都戴著裘帽,一時看不清麵目。
楚煌淡淡一笑,伸開雙臂,環住兩女腰肢將她們一左一右攬在懷裏。兩女被他一抱都是嬌軀一僵,聽得耳邊腳步聲響,鹿靜微微側身,鹿酥嬌軀一軟,趴在他肩頭,竟爾有些顫抖。
塗矮虎走到三人身前,對楚煌一臉暖昧的笑了笑,還衝著他豎了豎大姆指,方才去了。搞得楚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他走了。”鹿靜低聲說到,兩人靠在一起,本就呼吸可聞,低頭見她極清亮的一雙眸子,如星辰,如寶石,讓人一見難忘,塵心為之一滌。
楚煌輕點頭鬆開了她。轉見鹿酥還粘乎乎的趴在他身上。嘴角噙笑,輕輕推了她一下。“小郡主?”
“嗯?”鹿酥一臉疑惑的抬起頭來,傻傻問道:“壞蛋走了?”
楚煌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的一笑,忽的心頭一動,扭頭看到一道充滿敵意的目光。
——雷小舟,不過是個小角色而已。
“我覺得塗矮虎極有可能……?”鹿靜心有疑慮的道。
楚煌看了看殿裏相持的眾人,商容雖然耿介無畏,卻非是辣手之輩。即便沒人出手相救蟠龍太子,隻要他咬定了不寫休書,商容也無可奈何。如此相持,還不知如何收場。
“看來他很是不會回來了。”塗矮虎明顯是個精明人,又身為九曜星君之一,本就甚得晁天王倚重,宴會上中途離場根本算不得什麼事。
“你會相助我救人嗎?”鹿靜薄唇緊抿,有些倔強地問道。
“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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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矮虎樂嗬嗬的從摘星樓裏走出來,路上不時遇到巡羅士兵行過,向他肅立行禮,往常這種陣仗他都要笑著慰問幾句,心中升騰起無比自豪。今晚卻隻是草草揮了揮手,想起房裏藏著的那位佳人,就覺得心頭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