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飛羽,你來……”赤暗沙一把抓住滿臉喜色的赤飛羽,高聲道:“既然諸長老更無異議,本長老今日便將族長權符‘摩天刃’賜於赤飛羽將軍。如今戰事未息,禮儀從簡,即日起,飛羽便是我赤鶴族新王。大夥要同心輔佐於他,以昌盛我族,不負天地神靈。”
“哎呀,……”赤百煉附和道,“飛羽將軍自幼靈慧,又勇武果決,早為我族少年英傑,今日正位至尊,必獲天佑。赤鶴幸甚!天下幸甚!”
“我等願奉新王號令。”眾長老麵麵相覷,也都俯首稱敬。
赤百煉又道:“想暗沙長老,沉穩持重,素具威望,論年齡還是前赤尊信長兄,可歎暗沙長老宅心仁厚,有伯夷之潔,季劄之賢,先族長之逝,暗沙長老乃行吳泰伯、虞仲故事,讓位於季弟。誰知赤尊信肆行霸道,害人害己,真深負長老傳賢之美。今日乃還政於飛羽將軍,可見天道循環,眷顧善人。我等心悅誠服,心悅誠服。”
“百煉長老所言在理。”眾長老紛紛附和,深恨言之不早。
赤暗沙歎口氣,擺手道:“古人雲,成事不說,既往不咎。過往之事還提他作甚,隻要我等戮力同心,將功補過,還未為太晚。”
雷澤在一旁嘖嘖連聲,“元哥,你看這赤暗沙左一個古人雲,右一個古人說,往古先賢可都被他拿來當了槍使了。還伯夷之潔,吳泰伯之賢,這不是咯應人嗎?可歎先人故去已久,再不能自我辯白。”
秦箏笑道:“聖人之行,如日月在天,人人皆能目見。古來追附聖人者,如同恒河沙數,不可計算。生榮死枯,大率如此,於往古聖賢又何加何毀?豈不聞老子所說,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不居,因其不居,是以不去。聖人視榮名為塵垢秕糠,我等又何須為聖人擔憂。”
“秦姐姐解的不錯。”赤飛霜輕掠鬢發,雪膩的臉蛋顯得煞白,更增清冷之意。“聖人皆有後人表,及身而榮有幾人。孔子被稱為至聖先師,卻有‘河不出圖,鳳鳥不至’之歎,窮於齊魯,餓於陳蔡。孔子所表者,堯、舜、禹、湯、文、武、周公。至七十子大行於列國,有若、子貢備極稱揚,所謂生民以來,未有如孔子者。孟子所表者,伯夷、伊尹,柳下惠,雖有舍我其誰之概,而終不為用。至唐之韓愈,方孔孟並稱。明之閹宦魏忠賢,半個朝廷皆稱兒孫,遍天下大建生祠,不可謂不煊赫,及其身敗,永為世戒。今時之人,皆薄令名,而重財貨,更無論德操。以為二十四史皆有粉飾,遺臭萬年於我何害。卻不知真自真,假自假,粉飾忌諱隻糊弄的一時,史書具在,隻在人會不會看。”
雷澤咋舌道:“往日隻知道水長老和赤小姐神通廣大,今日才知道論及才學也決不讓人。我老雷不過隨便感慨一句,便引出兩位這般議論,實在是聽的我一個腦袋兩個大,一知半解,一知半解。”
白元笑道:“我雖然不懂什麼呀聖人呀,史書呀,倒聽出兩位小姐是在說你那個……什麼憂……”
“杞人憂天。”幾人不約而同說了出來。
白元嗬嗬笑道:“對,對……就是杞人憂天,話到嘴邊,卻叫我給忘了。”
“元哥,你真的知道這個成語?”白顯問了一句。
“嘿嘿……那當然。”
幾人相視大笑,倒讓那邊相互恭賀的幾位長老一臉詫異的望了過來。
……
……
“飛霜,你真的放心將赤鶴族交給赤暗沙父子折騰?”秦箏見赤飛霜一臉沉思,小聲問道。
赤飛霜苦笑道:“赤暗沙老於謀算,在族中羽翼甚廣,我父親剛強果決,尚且奈何他不得。此次附逆血影魔,本是他與諸長老一力促成,我父親正是害怕所謀不成,方才親自壓陣,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不但自己命喪宵小之手,今日之事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