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煌笑道:“說來聽聽。”
“一位喚作百鳥仙王,乃飛禽之屬,一位喚作百獸仙王,是個走獸之類,至尊帝排在第三,四弟喚作百靈仙王,乃是人族才俊,五弟喚作百草仙王,來自血域冰山,六弟喚作百葫仙王,來自苦海鐵圍山。五人隨祖龍大帝征南逐北,功勳顯赫,可惜,後來兄弟失和,頗涉秘聞。至尊帝煉成‘五蘊黃金塔’,欲采五海之靈,煉出五域神力,這五位仙王正合‘天地五餘’之數,便被至尊帝設法收在塔內。”
這五位仙王既合‘天地五餘’之數,想必平素修煉的便是五方神通,至尊帝將他們神魂抽去,元丹引爆,渾身元力炸開,充塞黃金塔內,從而煉成一件絕好靈器,鎮懾萬族千萬年之久。手段不可謂不辣,心機不可謂不毒。
楚煌聽至此處,已知這五個仙王定然是落了個‘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所謂伴君如伴虎,勢利使人爭,此劫幾人能免,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也無可如何,是非曲直倒在其次了。他想明此節,不由暗暗納罕這骨杖到底有何靈妙,還是百獸仙王神魂未死,為何這一杖下去,竟能刺進‘無量真金’煉就的塔層呢。
“你可知道這百獸杖的詳細來曆?”
“這個……”邢季遲疑了一下道:“據小人所知,這錫杖乃是當年百獸仙王大敗貔貅王之時,至尊帝賜下。百獸仙王向來在走獸中權勢極重,至尊帝此舉想必有表彰之意。”
楚煌輕輕點頭,心道:“禦賜之物自然是一種籠絡的手段,先不說他權威如何,材質想必也不一般。這層塔板隔著‘穹蒼紫雷’和‘黃泉碧焰’,這兩種火同是三界神力,又是一陰一陽,即便它無量真金,被兩火煆燒了數千萬年,恐怕也要打些折扣,水滴尚能穿石,祖龍心機雖深,又豈能將千萬年後的事情想得周全。可惜五大仙王,卻等不到這一日了。”
他在此處耽擱了不少時間,心中有了定計,便要早作行動,以防有變。招呼邢季道:“我要下去看看,咱們就此別過。”
“下去看看?怎麼下去,小人真得不曾說謊。”
邢季正自怔愣不已,楚煌微微一笑,手起一杖,穿進黃金塔板之中,搖身一變,化作一團淡淡銀光,附到骨杖上麵,緩緩向塔層下麵滑去。
黃金塔層堅凝無比,更由祖龍種下結界,楚煌附著百獸杖向‘無量真金’中刺去,過了約摸頓飯功夫,也不知穿進幾許,隻覺得四周靈力滾蕩,好像凝聚著無窮的力量,讓人心頭發怵。眼前更有無盡的火炙之力,他知這‘無量真金’中金海一片,光輝燦爛,極易毀傷眼睛,是以早閉了雙目,又以‘定魂砂’護住身體,隻放出一絲靈識探路,即便如此,也覺得火炙難當。
這‘五蘊塔’被煉出了兩儀之力,因此可大可小,小時如須彌芥子,大時可拄天拿雲,皆非其本來麵目。但是世間靈器,不管其若何之大,或是如何之小,都必有一個限度,隻是各人識力所限,難以窺其全貌罷了,所謂斥鷃譏笑鯤鵬,夏蟲不可語冰,皆是此類。
楚煌也不知這五蘊塔的深淺,隻覺得越向深處,火炙之力便益發濃烈,結界的能量便愈加迅猛,他已是箭在弦上,舟已半渡,更無回頭的可能。當下暗暗調勻道息,控住百獸骨杖,動如怒發之箭,迅如流星破空,衝撞到結界之上,耳畔轟鳴之聲大作,‘百獸杖’寸寸碎裂,被金海剝蝕。
楚煌化身光影,‘叮’的一聲,穿破結界,心頭霍然一亮,眼前景物又有不同。
金光一閃,楚煌現出真身,入目是無盡雲叢,大朵大朵的雲彩在眼前飄來蕩去,好像置身在高天之中,雲叢中電光隱動,遊如驚龍,竄似飛蛇,轟隆雷聲不絕於耳。
“這想必便是銀河雷叢了,隻不知南葳拘在何處?”
楚煌心知穿過塔層,目的已達,不由一陣心喜。想了想,便聚起‘金德天眼’,探尋南葳的所在。
楚煌在雲叢中四處觀察,同時閃避空中擊下的紫雷,這‘穹蒼紫雷’是九天雲雷之源,亦是天庭有名的雷劫、雷刑,多少人苦心修煉上千年,都經不起紫雷交擊,楚煌若非修有金刀之體,隻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楚煌知道其中凶險,時而化身魔刀,借以躲辟紫雷劈擊之勢,在雲叢中穿梭了片時,果然看到南葳躺在一片雲朵上麵,靜謐異常,身邊紫雷交下,連綿不絕,她卻視而不見,好似一無所覺。
“南小姐,”楚煌喊了一聲,使個‘遁地金光術’,躍向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