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煌……”
赤飛霜一見楚煌,忍不住就要站起,卻被紅桃、綠柳一邊一個緊緊摁住了,不得動彈。
“飛霜?不好,底艙出事了。”
孔、楚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暗叫不妙。赤飛霜本領不俗,性子又好,有她護衛底艙,本該萬無一失才對。她都失手被擒,看來這領頭的女子小覷不得。
“來者可是橫江王的千金‘玉羅刹’?”孔琬聽黃雄稱她作三小姐,是以有此一問。
“聰明。”莊蹁躚黛眉微揚,輕笑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省得拐彎抹腳,孔莊主,我爹爹請你到寨子裏做客,你去還是不去?”
“去,為何不去。”孔琬揚聲笑道:“橫江王一番盛情,孔某早就銘記心中了。不過我家口繁累,這做客麼,總沒有帶上百十口家眷的道理。”
“天下廣大,何處不可為家。”莊蹁躚道:“孔莊主反正也在搬家,不如就落腳我鷹愁崖便了。”
“這……”孔琬怔了一怔。
楚煌低聲笑道:“看來這莊丕渾是真的想請孔兄上山入夥呀。”
“楚兄休要取笑。”孔琬眉峰略緊。
“不好了,船漏水了。”
樓下忽的喊聲四起,船工們爭先恐後的跑了出來,聲音裏滿是驚懼之意。
“主上,底艙……底艙被敵人鑿透了。我們的船要沉了。”
赤驥三個滿臉狼狽的跑了過來,底艙進水,眾人被冷水一浸,身上的麻藥便失了效用,船工察知變故,紛紛從底艙中跑了出來,各自逃命。
“什麼?這可該如何是好?”鹿鴻聞訊大驚。
莊蹁躚高聲道:“孔莊主,事已至此,勝敗顯而易見。莊主若能為闔船性命著想,隻要點個頭,小妹便派出船隻,救你家眷如何?”
孔琬冷笑道:“我孔某不願做的事,還沒有誰能夠勉強。”
“事到如今,孔莊主還想力挽狂瀾不成?”莊蹁躚大訝。
“都慌個甚麼,本莊主還沒死呢?”孔琬輕斥一聲,止住簇擁上甲板的船工,高聲道:“十一郎,看好頂艙,不要讓家眷胡亂走動,更不許下樓。”
“是。”
“莊主,江水已經快淹到甲板了。”老船工焦急說道。
“此事交給我吧。”
楚煌上前兩步,略一觀想,耳聽的一聲嘶吼,江水好似煮沸了一般翻滾不休,眾人大驚失色,莊蹁躚愕然道:“水裏是何怪物?”
正在驚疑不定的當兒,一條紫電環繞的黑色巨蟒裂水而出,帶起數丈水浪,繞著大船纏了數匝,看的人怵目驚心,膽子小的早嚇得昏了過去。
“怪物啊……”
眾人正疑心要遭了蛇吻,不料那巨蟒盤住大船,卻靜謐不動了,本來搖搖欲傾的大船霎時又變的穩如泰山。
“孔莊主竟有如此神通,真讓人大開眼界。”
莊蹁躚識得厲害,頓時收斂了幾分。綠柳快步上前,湊到她身旁耳語了一番。莊蹁躚恍然道:“不知這位公子姓甚名誰,我們設在水中的鐵索可是被你斬斷的?”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楚煌淡然一笑。
莊蹁躚瞪了瞪眼,心頭大是不忿。那鐵索攔江原本是她的傑作,卻被楚煌如此輕視,不由她心中不惱。
“孔莊主,你擒捉了我二哥,我也鑿穿了你的坐船,咱們就算扯平了。你若實在不肯賞臉,小妹也不敢勉強,大家一拍兩散。不過莊主該不會是想讓這條大蛇馱著你的坐船走路吧,那小妹可要見識見識。”
“也罷,”孔琬喟然一歎,“既然橫江王如此堅持,盛情難卻,孔某從命就是。”
莊蹁躚鬆了口氣,擊掌道:“好,孔莊主真乃快人快語。黃雄,叫船。”
“哎,”黃雄應了一聲,奔到船頭,嘬口一聲呼嘯,數艘客船從山後轉了出來,雖然不如孔琬的大船高峻,倒也頗不簡陋。
“莊主請。還有這位斷我鐵索的公子。”
莊蹁躚說起此事還是恨的牙癢癢,若非礙於情麵,隻怕就要跟楚煌較量一番。
楚煌淡淡一笑,也不計較,便和孔琬上了一艘單艙快船。莊蹁躚隨後帶著紅桃、綠柳,押著赤飛霜跟了上來,招手黃雄低聲吩咐了幾句,便命令船工掛起風帆,向著鷹愁崖而去。
“我已命令黃雄照顧莊主的家眷上船,他們隨後便可與莊主團聚,莊主勿須擔心。”
“莊小姐辦事,孔某放心的很。”孔琬淡笑道。
楚煌沉聲道:“既然我們現在已經是鷹愁崖的客人,還請莊小姐為我朋友鬆綁。”
“好吧,料他也上了不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