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內堂,老爺子曲臻天仍舊端坐上首,隻是此時的老爺子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內堂,還有三人,一黃衣少女,一白衣少年,一灰袍中年男子,白衣少年手執折扇隨意扇著,風度翩翩。
這三人正是韓家韓梓玥,宋祁宗,而那灰袍中年男子看座位,竟坐於宋祁宗之上,地位應該不低,雖是粗布麻衣,但從宋祁宗看他的眼神中不難看出,對其極為尊敬。
此時白衣宋祁宗冷笑一撇曲臻天道:“曲家主,我二叔親自登門,就為了讓你曲家解了與韓家的婚約,算是給盡你曲家臉麵了,為何曲家主還要一意孤行?”
曲臻天雙手緊抓木椅把手,手臂青筋暴起,看得出是在極力壓抑怒火,曲臻天不明白小小一韓家為何會攀上元帥府這個高枝,就單單因為宋祁宗對韓梓玥比較欽慕?韓梓玥是容貌氣質絕佳沒錯,但應該還不至於引起元帥府的副將,也就是宋祁宗口中的二叔——宋墨勵親自登門,隻為讓曲家退了與韓家的婚約?
當日韓家一役後,韓文韜就認為退婚之事勢在必行了,不但因為曲辰風是殘魂者命不久矣,更因為曲辰風與宋祁宗相比,兩者天差地別,曲辰風以往的‘萬仁城第一天才’的虛名,在宋祁宗麵前簡直就是笑話。
更何況韓文韜看得出來,宋祁宗對韓梓玥很欽慕,這種地位修為都超然的乘龍快婿,他韓文韜要不抓住,恐怕會後悔一輩子。
可是,韓文韜雖然無恥,卻仍舊無法麵對那悠悠之口,畢竟人言可畏,要是讓外界知道他韓文韜有了更出色的人做女婿,就背信棄義做那悔婚之事,那他韓文韜以及整個韓家就真的臭名昭著了,更重要的是,外界會怎麼議論韓梓玥?
所以韓文韜想了一個兩全的辦法,不但可以成功退婚,還不用背負罵名。那就是讓曲家自己對外宣稱是曲家自己要解除婚約的,與他韓家無關,他韓家還是受害者。
可是想要曲家主動退婚,無非是癡人說夢,如果半月前曲辰風沒在韓家受傷,他韓文韜說點好話,曲家還真有可能應允了,畢竟疼惜自己女兒是人之常情,曲家應該也能理解,可世間根本沒有那麼多如果。
而現在韓家再想要退婚,就必須借助宋祁宗,借助元帥府了,在這個拳頭大小代表一切的世界,韓文韜認為自己這麼做無可厚非,他曲家要是有元帥府那靠山,也會這麼做。
所以便有了宋祁宗帶著宋墨勵上曲家逼迫退婚一事。
“哈哈……”曲臻天仰天大笑諷刺道:“好一個給足我曲家臉麵,好一個元帥府,好一個韓家。老朽真是見識了…..”
一直閉眼坐著的灰袍宋墨勵聞言豁然睜眼,眼中一道寒光迸射,看的曲臻天心中一驚。宋墨勵年少在外曆練時,一次意外,被星獸咬斷了命根子,自此宋墨勵性情大變,變得陰冷異常,或許正因為如此,宋墨勵才能擯棄雜念一心撲在修煉上,身體雖有缺陷,他卻用實力贏回了尊重,他雖是副將,但在元帥府卻沒有任何人敢輕視他,即便是宋賢勵。
“哼,曲家主是對我元帥府不滿?”宋墨勵的聲音就像他的人一樣陰冷。令人一聽就後背一涼。
“不滿?我小小曲家哪敢對元帥府不滿?隻是我不明白這婚約之事是我曲家與韓家的事,與元帥府何幹?我等升鬥小民的家庭瑣事好像還輪不到元帥府來管,我很好奇元帥府是以什麼身份來幹涉的?”曲臻天強壓怒氣一連串問道。
“哼……既然曲家主好奇,那我就告訴你也無妨,量你曲家也沒膽張揚。”宋墨勵直視曲臻天陰冷笑道:“我家宗兒對韓小姐欽慕已久,我元帥府已經打算向韓家提親了,這婚約你退得退,不退也得退,如若不然,我元帥府翻手就可覆滅你曲家!!”
一直安靜端坐的韓梓玥聞言“蹭”一下站起身來,玉麵掛霜,怒視宋祁宗,宋祁宗說幫韓家對曲家施壓,可沒說要向韓家提親的事,韓梓玥有種被人戲耍的感覺,再者,她雖然討厭曲辰風不假,但還做不出如此恬不知恥之事。這邊婚約還未解除,那邊就有人上門提親,韓梓玥出身雖算不上什麼名門望族,但她的驕傲,她的原則也不容踐踏。
宋祁宗見狀,尷尬訕笑,伸手欲要拉韓梓玥坐下,韓梓玥秀臂一甩,淡哼一聲就欲轉身離去。
“韓小姐何必如此?此事我與韓家主已經商量過了,他也是同意的。”宋墨勵眼睛微眯陰冷道。
“我的事還輪不到別人做主,即便我父親也不行。”韓梓玥寒著臉淡淡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