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看過一本叫《沉默博物館》的書,有句話印象深刻:當生命從世界邊緣滑落,當眾人被遺忘時,沉默博物館會記得,你曾經存在過。那麼我的沉默博物館在哪裏?夏明朗有沒有好好照顧我的蘇牧犬?我窗台的含羞草還活著嗎?有沒有人還記得有一個叫方遠之的人存在過。
這幾天,祁譽一直纏著我,原因是他需要意大利語的翻譯。可是據我所知,祁譽的意大利語成績很好,基本的交流還是沒有問題的。
“答應我吧!”祁譽再一次成功的把我攔在牆角。他的臉靠的很近,帶著薄荷味的呼吸輕輕的打在我的臉上,我有些不自在。
“我不去啦!你們那種上流社會的宴會我不喜歡。”我想推開他,可是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時他卻猛地抓住我的手臂,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抬起頭,結果連鼻尖都碰到一起了。我想抽出手,可是他的力氣遠在我之上,“答應我吧!答應我我就不為難你了。”
“你也知道這是在為難我!”我大吼。
“可是,老師….我真的沒辦法一個人應付那麼多外國人啦!”他的另一隻手抵在牆上,我就這樣被他半包圍住,沒有退路。他的臉越來越近,“再不答應我,我就吻你了。”果然,他低下頭。
“我答應你!答應!”我趕緊側過臉大叫。
祁譽鬆開我的手,退後,笑著說:“那明天下課後我們一起走。”
我不情願的點點頭,然後趕緊走人。氣死我了!被一個小孩子整了,現在的小孩子都是這麼流氓嗎!
後來,我才知道祁譽是祁心的兒子,就這兩年突然在歐洲那邊撅起的中國女強人。方家在意大利的主要合作夥伴就是她。祁心在我印象中似乎不苟言笑,甚至帶著點陰鬱,骨架般幹瘦的身子似乎一不小心就會倒下去。我實在無法把祁譽和這樣一個女人聯係起來。但事實就是如此。
第二天,祁譽果然一下課就在門口堵我,他笑靨如花,可在我看來卻好不滲人。他把我塞進車裏,先去了理發店,然後是服裝店,在他的捯飭下,終於他還算滿意的楊曦出爐了。
我看著鏡子裏的青年,退去了平凡,有的卻是姣好的麵容,我雖然沒少看楊曦的臉,但是我怎麼都不會覺得這個青年會有這麼光鮮亮麗的一麵。小巧的五官變得精致不少,瘦弱的骨架穿白色的西裝卻意外的好看。
“怎麼樣?滿意嗎?老師~”祁譽湊到我耳邊笑道。
我撇撇嘴,點點頭:“嗯..還不錯!”
“嗬嗬,你還真不謙虛呢!”
我方遠之對於讚美從不謙虛,生前,我就被不少人稱讚長得一表人才,現在隻不過是個打扮後的楊曦我更沒必要謙虛了。
祁譽走過來喂我別上胸針,他的劉海今晚梳上去了,多了一分成熟的氣息,還挺順眼的。
“你好像很習慣被人服侍。”
“有…有嗎?”
“沒有嗎?”
“才沒有呢!”我揮開他的手,保持距離。
他沒有計較,拍拍我的肩膀:“走吧!”
宴會的地點我很熟悉,我的三十歲生日宴就是在這裏辦的----席海娜音樂禮堂---這座城市最富盛名的音樂禮堂。我記得那天我喝了很多酒,但是卻很清醒,我說:“我這一輩子都要獻給方氏。”可是,不到2個月,我卻死了。
我看著席海娜藍鑽裝飾的吊燈,閃爍著海一樣的光芒,讓我移不開眼。我感覺有一隻手攀上我的肩膀,我回頭,祁譽笑著說:“不要發呆了,和我去見那邊的客人。”
祁譽把我帶到一個大胡子外國人那,那外國人還挺熱情,祁譽流利的和他交談,雖然還不地道,但也足以讓人刮目相看。我在他這個年齡在幹嘛呢?好像是剛去意大利吧!和夏明朗兩人在街頭被混混頂上,夏明朗為了保護我被揍的很慘,耳後還留下了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