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虎首領何故如此啊?難道首領與馬家有大仇?亦或是,你不堪受此欺騙,想找馬超對質?”
桓飛搖頭說道:“李太守說對了,桓某確是與馬家有大仇!
馬騰的母親曾是我祖母的親妹妹,含辛茹苦地把馬騰養大,萬萬沒想到馬騰長大成人後卻嫌棄她是個羌人,與他父親偷偷盜走了族裏的數百匹戰馬,離開了羌族領地,返回右扶風。他們父子這一走不要緊,卻害得祖母一家被族人驅逐出境,並抄沒牛羊錢糧,最終全家橫死在草原上;而姨祖母也在流亡途中生了大病,隨之鬱鬱而終。最後,我祖母一家就剩下遠嫁西域的祖母一個人,而我就是跟著母親和祖母相依為命長大的。
此仇此恨,桓某時刻銘記在心,飛馬盜之所以盤踞於此,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一舉踏平馬家,報仇雪恨!”
李利絲毫不懷疑桓飛所言的真實性。
他對桓飛有著近乎本能的信任,這是從他第一眼看到桓飛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就像他信任典韋一樣。
“惡來,快快鳴金收兵!”
一聲大喝之下,李利想也不想地對重新找到坐騎的典韋下令道。
“主公,收兵?你沒說笑吧,廝殺了大半夜,眼看咱們就要取勝了,這個時候鳴金收兵?”
李利對典韋點頭說道:“是的,鳴金收兵!不打了,打了半天,原來我們是自己人窩裏反,這仗打得冤枉啊!飛虎首領,你也快下命令吧,讓你的手下放下武器,這仗不能再打了!”
李利幹脆利落地舉動,讓桓飛大為欽佩。
聽到話後,桓飛幾乎本能地應道:“好,一切都聽你的!”
隨即,他也不打招呼,徑直騎著異獸黑牛從李利身旁穿過去,暴喝一聲:“飛馬盜的弟兄們聽著,放下兵器,我們與李太守不是敵人,立即停止廝殺!飛虎營,吹響牛角,收兵!”
“叮叮——!”
就在桓飛話音剛落之際,李利軍的鳴金聲驟然響起,訓練有素的龍驤營率先聞金而退,迅速撤出戰鬥。
“嗚、嗚——嗚!”
兩快一慢的牛角號聲悠然響起,桓飛的親兵飛虎營瞬間撤出廝殺戰場,集中在轅門口。
大營中的李利軍和飛馬盜賊,經過短暫的驚愕之後,紛紛放下兵器,不再廝殺,尋找著自己所在的隊伍,迅速回歸本部。
片刻後,李將軍戰騎全部回到北邊大營,而飛馬盜賊則全部集中在南邊大營和轅門口的空地上。
直到此刻,之前兩軍廝殺的結果一目了然。
李將軍大約還剩下三千餘鐵騎,還有數百傷兵,加在一起不到四千人馬。而飛馬盜則損失慘重,先期發起攻擊的兩萬賊眾,如今隻剩下不到五千人馬,還有兩千餘傷兵躺在大營各個角落上痛苦的呻呤。不過桓飛親自統帥的三千飛虎營倒是傷亡不大,至今仍有兩千多人,可見戰力非凡。
“飛虎首領,要想驗證馬超的真實身份,其實很簡單。首領立即派人抓住馬岱和馬超二人,稍加審問,或是直接扣押他們,再派人潛伏到扶風馬家暗訪一番,自然一清二楚。”
對於李利的建議,桓飛不加考慮,立即派遣親兵去南大營抓人。
隻可惜,馬超和馬岱兄弟二人早已不見蹤影,或許他們倆就躲在哪個黑暗的角落裏。怎奈大營裏實在是太過混亂,屍橫遍野,大火至今都沒熄滅。再加上,每個角落裏還躺著橫七豎八的傷兵和殘缺的戰馬屍骸,根本無法挨個地辨認。
半個時辰後,桓飛帶著飛虎營和七千殘兵連夜離開了大營;而滿地的屍體、兵器和無主的兩千餘戰馬,全都留給了李利收拾這個爛攤子。
自始至終,李利都沒有開口挽留桓飛,隻是給了桓飛一句承諾:如果桓飛哪天不想再做馬賊,武威郡的大門隨時為他敞開,歡迎他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