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噩夢重溫(1 / 3)

周六,淩從學生家裏走出來,正好九點。坐上地鐵,回到原宿,用了不到二十分鍾。

周末,原宿比平常還熱鬧些,著裝古怪的男男女女,個性的走在街上,時尚小店裏的飾物服裝在霓虹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引人矚目。淩幾乎不在日本買衣服,一是貴,二是太個性化,母親會從國內給他寄些衣服來。母親的審美和他比較接近,他也就不想在這上浪費自己的時間了。

不過同住的那家夥穿衣服到是挺漂亮的,不管是仿舊的牛仔褲還是黑色皮衣,穿在他身上都那麼帥氣,過肩的長發,懶洋洋的表情,典型的日本時尚青年。

他照著火柴盒上的地址找到這家半地下酒吧,在門口買了入場券。

進來的年輕男,女都向自己投來好奇的目光,大概是自己打扮與酒吧氣氛格格不入吧。

他笑笑,順著指示牌進了酒吧大廳。

音樂聲響徹全場,他看到了台上唱得動情的熏。

舞台前圍滿了人,大家歡呼著,搖擺著,像有種魔力牽引著人們。

淩有點不適應過大的音樂,但他還是走到了靠前的位置,抬頭注視著邊彈吉它邊唱的熏。

熏甩著長發,隨節奏晃動身體,汗水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像是鑽石一般。

女孩子們尖叫著,爭先恐後的想去摸一下自己心目中的偶像,那瘋狂程度不亞於看到麥克傑克遜。

當熏向女孩子們微笑時,他看到了淩,一種喜悅的心情湧上心頭。他更賣力唱了:

糾纏的午夜,酒紅色唇瓣。

淋著雨的我們奔跑著。

盡管帶著傷痕,你依然美麗。

擦去眼淚,你微笑著。

我知道那一刻,已經無法再逃避。

但我仍然不能愛你!

掙紮似乎徒勞,自虐又勉強。

在身心書寫著你的名字。

直到離別的時刻......

熏的歌大部分都描寫戀情,而且還是充滿辛酸和眼淚的。這讓台下的淩有些詫異,這麼個瀟灑的男人怎麼唱的歌為何那麼悲哀呢?

演出結束後,熏擺脫了女孩們的糾纏,走到淩身邊,說要請他吃晚飯。

他本想拒絕,可已經十一點了,今天又有點累,就沒多說什麼。

二人並肩走在街上,隨意聊著。

熏把他帶進了一家普通的日本料理店,別看門臉小,裏麵的客人卻很多。

兩人挑了個角落坐下,要了烤章魚,關東煮,鰻魚,啤酒和幾樣小菜。

淩覺得這裏鰻魚味道不錯,沒有腥味,一定用了什麼特殊的調料。他猜可能是薑汁。

“這家店的味道很正宗,京都料理。”熏喜歡這,是因為廚師來自京都,有家鄉的味道。

“確實不錯,來日本以後我基本上不在外麵吃飯,不過這家味道很好,價格也公道。”

旁邊坐著兩個著西服的公司職員,兩人對飲,說著自己工作和生活上的煩惱。

幹瘦的那個皺著眉頭,舉起酒杯,歎了口氣:“唉,我老婆要和我離婚。”

“啊?他知道你在外麵有女人了?”矮胖的邊吃菜邊問。

“不是,是有男人了。”幹瘦的垂下頭。

“你老婆在外麵有男人了,要和你離婚?”矮胖的不以為然,這種事不希奇。

幹瘦的嘴裏咕嚕著,開始捶胸鐓足:“我怎麼這麼倒黴啊......偏偏讓那個GAY看上了,他居然還是社長的兒子。”

矮胖的男人險些把酒噴在對方臉上,他咳嗽著,憋紅了臉:“你說什麼?”

“社長的兒子上回和我一起出差去名古屋時,把我給......那天我喝多了,後悔啊!”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居然哭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說血淚史。

矮胖的拍拍朋友,似乎在鼓勵他:“你也別傷心了,至少上你的是社長的兒子,以後總算可平步青雲了。”

“媽的,可這事讓我老婆看見了,當時我真想死了算了。”男人驢一樣的嚎著。

“還是舍不得她吧?”矮胖的明白一日夫妻百日恩的道理。

“我是舍不得那600萬存款!”幹瘦的挺直了脖子,瞪著眼說。

淩在一邊聽著,忍不住偷笑,日本這個國家和中國完全不同,即使是同性戀也不會被眾人狠狠排擠。

熏笑不出來,因為他還沒忘記前些日子那件事。

“熏,真的是你!”一個女子的聲音飄過來,熏一哆嗦,連忙轉過頭。

真的是她,兩年過去了,成熟了許多。熏望著眼前的漂亮女人,說不出話來,他仍然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女子衝他笑了笑,問道:“我和同事出來吃飯,正好看到你,你住這附近麼?”

“啊,是的,慶子。”這是個令自己牽掛的名字,兩年多來一直無法忘懷的人。

淩打量著這個女人,看樣子個職業女性,很精幹,也很漂亮,頭發燙成波浪型,穿著粉色的職業裝,有著日本人少有的修長身材。那雙有靈性的大眼睛閃著真誠光,目不轉睛的盯著熏。他們二人之間一定有段故事,淩這樣肯定著。

“我的同事都在那邊,改天我們找時間聊下,好麼,這是我的名片。”慶子雙手遞出名片,熏接過來,兩人的手指輕輕碰觸了半秒。

他的心也抽搐了半秒。

“好的,改天聊吧。”熏撐起一個還不算難看的笑容,但已不敢再直視她。

慶子像是什麼都明白的樣子,和他道別,又回到了另一個角落的同事們身邊。她萬萬沒有想到會在東京碰到這個人,已經兩年多沒有他的消息,或許他在這裏上大學吧。

回家路上,熏的手裏進緊攥慶子的名片,什麼話也沒和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