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越來越強,甚至已經到了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境界。
去往隸王府的馬車上,阿諾就親眼目睹了一對男女的蠅營狗苟之事。她就這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外麵撩人的春意,也抵不上馬車內的旖旎風光。
鬱陽天視她為空氣她不覺得奇怪,以此人的脾性,就算外麵奴婢三千他也什麼都做得出來。可是前一刻還嬌羞害怕、躲躲閃閃看她的齊思芸,竟然也能投入如斯,她便不得不佩服某個人的手段了。
齊思芸衣衫半褪,肌膚勝雪,烏黑如墨的秀發四散開了,遮住她精致的麵頰。阿諾看不見她的神情,也能猜得到此時她的興奮與欣喜。鬱陽天仍舊黑著一張臉,隻是偶爾看向齊思芸時會有那麼一刹那的柔情,轉瞬即逝,恍若錯覺。
阿諾在心中暗罵鬱陽天無恥的時候,鬱陽天心中更是詫異。他一直以為阿諾會逃竄出去,或者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看,卻沒想到這個還沒發育完全的女娃子竟然這般膽大,臉不紅心不跳,還帶著一副看戲的神情,分明就將他當做了做戲的戲子。
“怎麼,阿諾這麼認真的瞧著,可學會了什麼?”鬱陽天的聲音裏還帶著一絲**的嘶啞,穿過齊思芸的青絲,循著馬車中的春意飄飄蕩蕩。
阿諾神色不變,很是好奇的問道:“阿諾在想,你們這般去王府,是不是要提前演練著,表演給王爺和四皇子看呢?我聽說南新國的姑娘不同於我們大安,都長得豔麗奔放,如同思芸妹妹這般溫婉可人的,少之又少,不知道四皇子會不會喜歡呢。”
此話一落,鬱陽天眸中狠厲倶現,身子一晃,就移到阿諾對麵,左手還攬著齊思芸,右手已毫不憐惜的扼住阿諾的脖子:“你好大的膽子!”他的聲音低沉中帶著脅迫,似乎阿諾的生死就在頃刻。
從某種程度上講,齊思芸就是鬱陽天的逆鱗,而阿諾偏偏不知死活的將齊思芸劃到了與娼妓同等的位置,被說成要去博得四皇子開心,鬱陽天怎能輕饒了她?
阿諾隻覺得口中空氣越來越少,呼吸困難,眼睛迷離。鬱陽天下手可真狠,隻是這個時候,她隻掙紮著冷笑:“世子爺這是惱羞成怒,要殺人滅口嗎?”
眼見著阿諾的麵色由紅轉青,齊思芸也嚇得不行,雙手抱住鬱陽天的右手,著急大喊:“天哥,快鬆手,天哥,你這樣會殺了世子妃的。”
鬱陽天甫一用力,將阿諾擲到馬車邊,“咕咚”一聲,她的腦袋直接撞到車廂上,疼的七葷八素。車外,隨著這一聲震動,所有人都渾身一顫,抬腳的步子越發輕了。
馬車上都是主子,沒人敢問,也沒人敢停下。
阿諾扶著窗戶咳嗽,等到氣息稍稍穩定了,才用手去揉腦袋。很大的一個疙瘩,一碰,更疼了。她抬起頭,話裏有些淒涼。
“鬱陽天,你真的是一點都沒變。”
如此,她何必費心討好他?
窗外,有風穿過簾子,吹到阿諾蒼白的臉上。她閉上眼睛,忽然想起初見麵時他的暴戾無常。他惡狠狠地說要讓她生不如死。如此一天天耗著,不死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