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府的規格雖說比不得王府奢華,但因世子府家眷稀少,是以府內房院閑置的很多。鬱陽天的寧遠閣位於世子府中心地段,除了寧遠閣後方的一眾院落,東西兩側分別有兩大院落。東側有阿諾的蘭若居,西側有齊思芸的思芸園。
但是皇子居住,後方的一眾小院落自然是住不得的,安排四皇子住東側還是西側餘下的大院子,卻成了鬱陽天憂心的問題。讓他住在西側的聽雨軒,齊思芸自是不願意的,但是讓他住在東側的陶然居,鬱陽天卻不願意了。
四皇子楊玄和世子妃宋諾鈺是舊識,阿諾失憶之後不記得,但是楊玄分明是認識她的。楊玄認錯世子妃之事,眾人以為是誤會,他卻知道這是楊玄故意作態,為的不過是讓他難堪。若是將他安排在東側,與阿諾見得次數多了,難保他不說出曾經過往。這一想,他忽然覺得這個世子妃真是一點都不省心。
“收拾聽雨軒,裏麵一切用度按照皇家規格置辦。”鬱陽天吩咐管家,齊思芸的眉頭就不自覺皺了起來。
“天哥,芸兒可住在西廂。”她抱著他的胳膊撒嬌。
鬱陽天拍拍他的手:“芸兒委屈幾日,避避他就是。”
齊思芸很是溫順的點頭:“都聽天哥的。”
彼時,阿諾剛從馬車上下來,聽見他們的對話,不自覺揚起眉梢。卻看見一個婆子從人群中走出,淚眼婆娑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是李嬸子又是誰?
“求世子爺救命,求世子妃饒了老奴吧,老奴一輩子恪守本分,兢兢業業,從不敢出半分差錯,可是今日這般,今日這事,老奴雖然冤枉,也隻能以死謝罪了。”說罷,磕了個頭,就爬起來往不遠處的牆上撞去。
這麼多人在,她的動作自然是被攔住了,掙紮不脫,反而撒氣潑來:“讓老奴死了,死了幹淨,一了百了,也不會惹得世子妃不快了。”
眾人眼光便齊刷刷看向阿諾。
阿諾凝眉:“我不過要了雜物間的一個丫頭,怎麼就讓李嬸子以死謝罪了?”
李嬸子眼淚又是一大把:“世子妃,你要的丫頭不是別人,她可是偷了雜物間兩百兩銀子呢。老奴就算賠上性命,也還不起短掉的兩百兩啊!”
眾人都是詫異,就聽見鬱陽天冷漠的聲音:“世子妃要是缺了銀子,盡管去賬房支取,何苦要為難一個婆子。”連原因都不過問,竟是說她指使丫頭前去偷竊。
阿諾冷笑一聲,連解釋的話也懶得說了,隻道:“缺了銀子,世子爺隻管從我的嫁妝裏扣,我的嫁妝,兩百兩還是有的。”說罷,也不看眾人,拂袖而去。她一個世子妃,兩百兩銀子怎麼會看在眼裏,還會指使丫鬟偷竊?唯一遺憾的是,到現在為止,她連她嫁妝的影子都沒看見。
鬱陽天卻不罷休,隨即吩咐:“世子妃行為不端,不懂禮節,罰抄《女戒》百遍,回房靜思己過,沒有本世子的命令,不許出門,不許見客。”竟是借著這個由頭將她軟禁了。
“世子妃,請吧。”有侍衛跟來,阿諾冷冷掃了一眼,竟有十個之多。
“真是好本事。”阿諾眼中警告意味分明,那個說話的侍衛隻覺心底一寒,步子一滯,等阿諾走得遠了才緩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