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站起身來,嘴角一抹苦笑:“時間不早了,你想辦法從後門溜出來,我會接應你。”言罷,將一塊玉佩塞到阿諾手裏,從窗戶裏跳了出去,瞬間便沒了蹤影。
阿諾怔怔然看著他離去,對著鏡子理了理衣衫,又塗了點脂粉,確認無恙之後,才吩咐小瑞進來。
一聽阿諾這時要去斷天涯,小瑞死活也要跟著,不等阿諾同意,已經自顧自收拾了一箱子草藥,背在身上了。美名其曰應急之用。
“我真是把你慣壞了,我的話都不聽了。”阿諾無法。
小瑞嘻嘻地笑:“小姐就原諒奴婢這一遭,以後小姐說什麼,奴婢都聽。”
主仆二人便挑著偏僻的小道往後門去,一路上都沒遇見什麼人,就連一直看在後門的李叔,此時也沒了蹤影。
“酬神會真是熱鬧啊,誰都不願意錯過。”阿諾感歎道。
剛出門,就看見一輛簡陋的馬車停在馬路拐角。二人相視一眼,很默契地上了馬車。趕車人一直沒有聲響,直到看見阿諾手中晃著的玉佩,趕車人才揮起馬鞭,催著馬兒前行。
“喂,你家主子在什麼地方?”看見趕車人一直不說話,小瑞問道。
趕車人仍舊不做聲,隻是車速又提了一些。
“喂!問你話呢,你聾了還是啞了?”小瑞將頭探出車外。
看見小瑞探頭,趕車人指指耳朵,指指嘴巴,再擺擺手,小瑞就如同被當頭澆了一盆水,焉嗒嗒地縮回車裏,衝阿諾很鬱悶的說道:“還真是又聾又啞。”
阿諾不禁失笑。
馬車一路前行,卻沒有預想中往斷天涯行走,而是七拐八繞地進入了一個小村落。阿諾和小瑞都沒有出過門,根本不識方向,此時發現農舍越來越多時,剛開始的興奮勁逐漸被慌亂所替代。
難道這不是楊玄為她準備的馬車?阿諾忽然覺得她這是要被賣了還幫人家數錢的節奏。
仔細觀看一路的標誌性事物,阿諾努力記在心底,想著脫身時也許會有幫助,不覺間,額角已滲出細密的汗珠。她現在行動都不方便,如何脫身,還是個未知數。
高度的緊張讓這段路顯得漫長而又驚恐,當馬車停下來,趕車人掀開簾子時,已經是一間農舍的院子內。
她看見楊玄穿著褐色的粗布衣衫,戴著鬥笠微笑看她,就如同等待外出歸來的妻子一般,阿諾的一顆心忽然間就溫暖起來。
“丫頭,你來了。”他扶她下車,淡淡的語氣,如同閑話家常。
阿諾微微點頭,很是奇怪:“為什麼來這兒?不是去斷天涯嗎?”她自然沒告訴他發現路程不對的時候她腦中閃過的種種可能性,譬如綁架索要贖金,譬如賣到山溝溝裏當媳婦,譬如奸殺等等。
“斷天涯一直有人監視,換了衣服,我才能放心帶你去。”
那是村婦的尋常裝扮,布衣荊釵,比不得綾羅綢緞華貴,穿到阿諾身上,卻憑空多了幾分貴氣出來。楊玄看了她幾眼,稱讚到:“有時候,不是衣衫襯人,人也襯衣服。”
“可不是,我家小姐穿什麼都好看。”小瑞很是臭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