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峰並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入眠的,隻是第二天當他睜開眼睛時,清晨的陽光已越過窗沿映在他的臉上。
這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睡得那麼遲,而且還是趴著窗戶睡著的。
起身伸了個懶腰,楊峰揉了揉雙眼,想起昨天夜裏趴著窗戶都睡著了陣陣無語。
房間外的客廳傳來窸窣的忙碌聲,應該是父母已經起來了吧,迷糊地想著,邊走出了房間。
出了客廳,卻見隻有曾蓮在收拾一個藍色的包袱,往常楊康盛並不會那麼早出門去狩獵食物的,楊峰有點疑惑,又猛地想起楊康盛說過今天要去藍音城。
“娘,早上好,”簡單打了個招呼,楊峰問道,“爹已經出發了麼,”
“是呀,我讓他早去早回,”曾蓮回過身,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擠出一絲笑容道,說完,又指了指桌上的早餐,“待會趁熱吃了,給你煮的。”
以楊峰的敏銳怎會看不出母親笑容裏的勉強,他也沒有說破,隻是答應了一句就進裏屋了。
簡單的早點之後,楊峰又跟往常一樣來到瀑布旁的平地訓練,沒有作短暫的休息,腿風掃起落葉,精神力鎖定目標,兩手看似無章法地揮動,落葉就被一片片的準確捉於手中。
可今天的楊峰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八十七片,才捉了這麼點,”喃喃道,楊峰猛地甩了甩頭,“真是,我胡思亂想什麼呢,沒點平常心,說不定爹隻是平常地去辦點事而已。”
深吸了口氣,楊峰很快調整好心態,繼續著每天必做的功課……
日子重複單調的過著,如果有溫暖的愛調劑,也不失為美滿。可楊康盛出發後的半個月時間,對於曾蓮母子二人來說,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每一秒都過的像一種煎熬,連一向期待的綠水,楊峰都覺得沒有味道了。距離楊康盛去藍音城已經第十五天了,依然不見歸來,隨著曾蓮眉間的憂慮越來越濃,楊峰心中的不安也逐漸加重。
“娘,”第十五天的晚飯桌上,楊峰終於忍不住問道,“爹去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應該不是小事吧,究竟是什麼事,告訴我吧,”
曾蓮聞言一怔,道,“你爹隻是去買點東西而已,怕是路途遙遠耽擱了吧,他會回來的,會回來的。”
楊峰聽得出來,母親的最後一句,更多是說給她自己聽的。心中歎了口氣,沒有追問,隻是閑扯了幾句家常,一頓飯就結束了。
盡管煎熬,時間還是一點一滴的過去。曾蓮始終沒有把楊康盛要做什麼事說出來,楊峰能做的隻有安慰母親,以及漫長的等待。皇天不負有心人,在第十九天之時的深夜,安靜的山路終於有了動靜。
夜裏,楊峰正在床上輾轉難眠,突然聽到窗裏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精神一震,立馬起身衝出門外,看到一個人影正往院子裏奔來,定睛一看,正是母子二人朝思暮想的楊康盛。
楊峰大喜,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快速朝著楊康盛跑去,嘴裏同時喊道,“爹,”
“峰兒,”熟悉的聲音,還帶著喜悅。
兩人終於接近,父子相擁,楊峰剛想說話,抱著楊康盛後背的手卻觸摸到一種粘稠的濕潤,伸出手借助朦朧的月光,看見了一片暗紅,竟然是快要凝固的血液。
“那不是爹的血,不用擔心,爹沒有受傷。”楊康盛淡然一笑,右手在楊峰背上拍了拍,道,“進去再說,”
此時曾蓮聞得楊峰的喊聲也已經出來了,站在台階上直直地看著楊康盛,楊峰識相的讓到一邊,曾蓮眼眶一紅,終是忍不住撲向丈夫,失聲哭了出來,“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
麵對眼前的淚人兒,楊康盛有點手無足措,隻是用力的回應著妻子的擁抱,溫聲哄道,“蓮兒別哭了,我回來了,東西也拿到了,以後也不走了。孩子還在呢,我們先進屋再說吧。”
曾蓮聞言,或許也想到了楊峰還在旁邊,就鬆開了丈夫,用力的點點頭道,“嗯,你說的,不能再離開這麼久了。”
三人進屋後坐下,楊康盛從懷裏拿出一個玉瓶放在桌子上,又指著玉瓶對楊峰說,“這裏麵裝的是地心竹煉製而成的丹藥,你這幾年喝的綠色的水其實含有少量雪峰蓮的,因為怕雪峰竹功效太大,才熔煉給你兌水服下。但現在有了地心竹,這兩者是相生相克之物,待會你把兩種丹藥一起服下,中和的藥力會助你伐筋洗髓,待你的身體能溝通天地元氣之後,你就可以修煉功法了。”
楊康盛說著眼神中逐漸多了點興奮,楊峰卻有點沒反應過來,難道父親知道自己用綠水在修煉雲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