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信不知道阿震的這番怨念,知道了恐怕也不會在乎。在賽道上飛馳的感覺,著實讓人興奮。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將油門轟到底,感受近在咫尺的澎湃動力。現在這輛車,和之前那輛原版的用符咒“改裝”的出租車完全不是一回事。原來那輛,油門到六七成,整輛車子都在震顫了,現在油門到底了還是很穩定。不管是動力、製動、過彎還是平衡性,都比之前好了無數倍。跑了一圈之後,聶信就大致明白了車子的性能極限在那裏,這輛和出租車看起來完全一樣的“出租車”,是不折不扣的野獸。而他在第二圈試跑的時候,就將速度提到了極致。正好剛剛試車結束,車道上沒有別的車子,也由得他一個人發揮。但看著聶信這麼發揮,莫鵬生和其他幾個車隊的人臉色鐵青了起來。
“這小子哪裏冒出來的,這技術真漂亮。”有人嘖嘖稱奇。
“你看過圈子裏流傳的那輛卡宴的急停過人麼?就是這家夥好像。”
“天哪,那真是神技啊。我都想不出來到底是怎麼幹的。”
“王哥說,那是重心轉移配合製動……聽不明白吧?我也聽不明白,反正練不出來就對了。”
………………
聽著維修站裏手底下人的議論聲,莫鵬生問大牛:“怎麼樣?壓得住麼?”
“問題不大。”大牛的聲音透著幾分冷酷:“又不是開一樣的車子。”
“換車!”莫鵬生冷淡地吩咐:“把那輛蓮花開出來。這次隻能贏不能輸。”
大牛的眼底透著狂熱。那輛改裝過的蓮花,可是莫鵬生自己都不舍得多開的座駕。能夠開著那輛車參賽,他的優勢就更大了。但大牛也明白,莫鵬生說隻能贏不能輸,還拿出了自己的蓮花座駕,可不是說著玩的。要是贏不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你放心,我拚死也給你贏下來。”大牛拍著胸脯表態。
“但願如此。”莫鵬生的聲音幽幽的,不帶一絲煙火氣。
聶信隻在賽道上跑了三圈,就給其他車隊造成了無比巨大的壓力,也讓張翼軫的手下人完全信服了他的實力。聶信居然能把車子開得如此精準和靈敏,在第一圈測試了性能之後,後麵兩圈他的行車路線完全一樣——尤其是放在電腦上看,甚至連過彎的路線乃至每個點的通過時間都幾乎完全一模一樣。這該是怎樣的控製力啊?聶信自己倒並不覺得有什麼,對角度、速度、空間的敏感,本就是他這麼個科學家出身的人最基本的素質。兩個電子要撞一起,可比讓車子開一樣的線路要難多了。他的腦子裏不斷計算著各種數據,靠著數據行車,自然能做到精準,那些誤差是沒辦法,畢竟賽道的條件,還有車子本身的狀況不斷在變化著。就算他自己,也不能保證狀態始終保持如一,說不定一個念頭腦子裏滑過,就晚了那麼0.001秒呢?
“太棒了。”回到維修站,周圍一片歡騰。張翼軫也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由於很快就要開賽,聶信沒有下車,和技師聊了幾句之後,就靜靜等待著,閉目養神。
“好了。”技師長拍了拍前蓋,衝著聶信豎起了大拇指。聶信微笑著回複給他同樣的手勢。車子又一次發動了。
或許是不想輸給一輛“出租車”,本來就在末位發車的聶信一開賽就覺得有些不對,其他車手特意針對著自己。不過,聶信可不是阿震那樣的愣頭青,他知道自己這輛車子在受讓十五秒之後,正常行駛下以他的技術表現,比起大牛原先那輛法拉利有一秒上下的圈速優勢。但現在,大牛換了蓮花,受讓時間雖然有了變化,但他的優勢應該是加強了。整個比賽有三十圈呢,聶信自信自己不會犯錯,有足夠的體力精力從頭到尾保持最好的速度表現,但其他車手肯定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光憑著這個自信,聶信就遊刃有餘地和那些車子周旋了一下。
但他很快發現了,原來開“出租”也是有優勢的,當他表現得很強硬的時候,其他車手們明顯不願意和他的車子發生碰擦。既然知道了這一點,聶信的行車方式立刻就野蠻了起來,他一把油門轟到底,立刻就讓頂在前麵的那輛瑪莎拉蒂進退維穀。對方發揮極速當然可以甩掉他,但那就起不到限製他的作用了,可被一輛出租頂在背後不到一個車位的地方,也實在太心驚膽戰了。一條大直道走完,瑪莎拉蒂上的車手大驚失色地發現聶信居然牢牢占著最佳行車路線,一絲一毫都不肯退讓,這麼一來,兩輛車就要撞在一起了!車手心頭巨震,可他心裏這麼一害怕,那麼一點點的猶豫就讓他付出了代價,他沒有能守住位置,在貼著路肩行駛的時候遲疑了,車子轟地一下滑入了沙地緩衝區。而在一片煙塵中,他看著聶信的出租車嗖地過去了……丫的,在賽道上居然還打轉彎燈?你有見過賽車的時候打轉彎燈的麼?
聶信很輕鬆地就解決了一個對手,雖說對方性能應該比自己強,但聶信的這次攻擊姿態,已經試探出來了,對方的車手是個軟蛋,不足畏懼。他立刻加速,開始循著最優化的線路猛追。按照維修站傳來的消息,前方的寶馬Z8距離自己有20秒出頭,很遠一段距離了。聶信放心大膽地油門轟到底,循著最優化的路線奔馳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