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兩敗俱傷(1 / 2)

將輕視的心態完全丟掉,井玉堂終於全力出手了。他後撤了一點距離,一招“千劍引”就全力發動。他仿佛虛空刺出了無數劍,劍尖瑩瑩閃光,每一次刺擊都引動一條細長的靈能,朝聶信和張翼軫湧來,無窮無盡,仿佛是大海怒濤一般。這才是一個修士的水準啊。這一招施展開來,他的心中冷冽的念頭一動,他一定要將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斬殺當場。

千劍引和弈星式的路數太像了,隻不過千劍引以靈能攻擊,而弈星式則是劍和靈力配合;千劍引一道道力量走的是直線,而弈星式裏每條劍光都循著一定的曲線軌跡。看到“千劍引”張翼軫絲毫沒有害怕,反而很有些見獵心喜的滋味。

張翼軫暴喝一聲,激起全身靈力,同樣全力出擊。翼軫劍因為劇烈的震蕩而發出了嗚嗚的輕鳴,這表明劍已經被催發到了極致。光是這一點就讓井玉堂驚訝不已。飛劍雖然材質有好有壞,劍的工藝和裏麵布設的法陣不同,但哪怕是那些最普通的飛劍基本上都能用到築基期。一個氣動期的修行者能夠催發一把相當不錯的飛劍到這個地步,隻能說對方雖然境界還是氣動期,但修為積累已經早就超越氣動期了。

氣動中期……難道?……一個念頭在井玉堂的心中閃過,但他此刻已經完全沒有閑暇去想太多東西。兩式劍招碰撞在了一起,轟隆隆地靈能撞擊爆炸的聲音不絕於耳。

井玉堂還好整以暇,但張翼軫已經竭盡全力還左支右絀,畢竟雙方的差距太大了。但張翼軫的表現足堪自豪,這種拚鬥中,居然將井玉堂的攻擊防下了七八成。但他還不滿意,飛星劍回到了他手上。張翼軫悶哼了一聲,用飛星劍全力施展,又一次使出了弈星式。

聶信自然不能站著看,他此刻就站在張翼軫的身後,悄然觀察著井玉堂。他時不時跳出來,放一記靈炎擊或者扔出一道“血焰狂龍符”。聶信並不貿然出手,一次次騷擾也是在一次次觀察井玉堂的反應。但聶信卻也知道,雖然現在看起來張翼軫已經發揮得出乎意料地好,幾乎擋住了井玉堂的全部攻擊,但兩人的劍招差相仿佛,都是那種要求集中全副心神,極為消耗靈力的劍招。而這麼持續下去,張翼軫雖然長年積修,底子厚,可畢竟比不過對方是修士。

鬥法術鬥法寶,哪怕是憑著飛劍的優勢兩人也占不到上風,那自然就得改換戰鬥方式。他們一路上交流了許多,設想了不少針對比自己強大的對手的方法,而最關鍵的問題不在於他們到底是什麼水準,而是敢不敢拚命。

張翼軫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膽略。他衝了上去,和井玉堂近身格鬥了起來。如果說施展弈星式的時候,飛星劍飄飄出塵,仿佛是劃過天際的彗星,強大卻悠遠的話。現在張翼軫用的碎星式,則讓人聯想起了熾烈的星體表麵,到處是爆裂而開的氣團,到處是碎裂開的石頭,到處是如利刃矗立的險峻峰巒,每一劍出,都劍意凜冽,都仿佛要和井玉堂拚個同歸於盡似的。碎星式更近於武道,本不是修行者會去習練的劍法,可張翼軫牢守氣動期已近十年,能練的各種劍術都練過了,現在還真派上了用場。井玉堂幾次想要脫身拉開距離不成,也隻好將靈能灌注刺劍和張翼軫格鬥起來。張翼軫的攻擊,招招狠辣,和飛劍的劍法以靈能攻擊見長截然不同,“碎星式”就是衝著對手的手足、關節、咽喉、耳目這些要害去的。平時一派君子風度的張翼軫,此刻卻如一條怒龍,盤旋穿梭,往來不休。他是有分寸的人,但當沒什麼其他選擇的時候,他也有這樣狂放恣意的一麵。

張翼軫吸引住了井玉堂絕大部分的注意力,而聶信則尋機攻擊,這是兩人事先商量好的另一套戰術。聶信現在將整個心都沉了下來,他在外圍繞著圈,不時扔出一道道符咒。現在他反而更需要冷靜,首先是他不管做什麼,先不能給張翼軫添亂,然後,就是要在最短時間裏,找到機會擊傷井玉堂,減輕張翼軫的壓力。張翼軫這麼拚命,堅持不了太久的。

劍刃不斷相交的場麵,在修行者的戰鬥中並不常見。張翼軫在自己能夠練習的每個方麵都力爭做到完美,號稱是修行界年輕一代最全麵一人可不是胡說的。雖然每一次的劍刃碰擊,從對方的刺劍上傳來的豐沛靈力都讓他的手受到衝擊,他的虎口已經迸裂開來,流著鮮血,手臂手肘都開始在戰栗、抽搐、陣痛著,隨後歸於麻木,可在這種情況下,張翼軫的劍招在瘋狂之餘,仍然穩健而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