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賽道上計算精準的提速與過彎,沒有那種保持著危險平衡的優雅,現在的聶信暴怒如獅子,開著出租車橫衝直撞,可他又需要時時刻刻顧忌到何蔓的存在。聶信越來越焦慮的時候,操控起車子來卻越來越冷靜和克製。一次次碰擦,不斷在壓縮著邢芒和李超的車子的空間,不斷逼迫他們減速。
邢芒冷哼了一聲,在聶信再一次的碰擦之後,一隻手拎著何蔓的脖子,一隻手裏拿著手槍對著她的腦袋。他真想殺何蔓,現在有無數種方法,但再沒有比這個更明確的威脅了。聶信一見,立刻刹車踩到了底,然後緩緩加速跟了上去。
邢芒麵容猙獰地說:“看到了沒?他又在乎,又害怕,哈哈,你管你開,讓他跟著去受死了。”
李超沒有吭聲。邢芒的所作所為有點讓他嚇到了,這真的是什麼正道修行者麼?邢芒的所作所為,比一些所謂的邪道修士還要過分。
“明知道我們要把他引誘到偏僻的地方動手還敢跟來,哈哈,這家夥真夠蠢的。”李超說。
“這樣才好。”邢芒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說不清是仇恨還是欣賞。聶信這樣的家夥,居然也能有這樣的膽色,也不枉他在雲夢澤裏能夠創下如此聲名。但一個人不可能永遠運氣那麼好的,隻要等一下到了他們預定的地方,直接動手就是了。聶信當然也有自己一幫朋友,可他們來不及趕到了。之所以不敢在公眾場合動手,還是得顧忌影響的,現在的修行界,再也不是當初的樣子了。要是自己真的在公共場所大開殺戒,在和聶信的戰鬥中殺傷大量平民百姓,將修行界太明顯地暴露在大眾麵前,恐怕不到今天晚上就會有前輩修士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一刀絞碎自己了。他要報仇,可他自己還不想死。
跟著前麵的車,聶信連忙打了墨翔的電話。“墨翔,何蔓被人綁架了,我正在趕上去。……比我厲害,而且應該還有其他人,帶上大青和小玉,朝著西麵趕。”
“啊?什麼?”墨翔一愣。
聶信飛快地掛上了電話,對方已經從高架上下去了,他立刻圈轉方向盤跟了上去。
墨翔聽著電話裏的忙音,立刻跑開了,聶信說要帶著大青和小玉,那就帶上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先給張翼軫打了電話,告知了現在的情況,然後就跑去廠區一角,大喊道:“大青,小玉,聶信有麻煩了。快給我出來。”
大青咻地一下就從草叢裏蹦了出來,直接掛在了墨翔的肩膀上,但它一點沒有蛇的吐信的癖好,而是看著墨翔,仿佛在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小玉不久之後也從屋頂上跳了下來,跑到了墨翔的腳邊,顯出一副關切的神情。墨翔暗自心驚,這兩個到底是什麼玩意啊,能聽懂人話,能對聶信這般關心,尤其是大青的這分量,顯然不是一般的青蛇來的。
“你家老板娘被綁架了。我們快點出發,是在城西那邊,過去有很長一段路呢。”墨翔帶著兩隻靈獸到了停車場,發動自己那輛牧馬人吉普,轟隆隆地跑開了。
張翼軫帶著木恩也迅速離開了公司,朝著城西跑去,他也沒忘記和湯騰蛟聯絡。湯騰蛟一聽這消息立刻就炸了,上海可是他的地盤,由於現在的世俗世界對修行者實在不怎麼方便,他沒辦法把修行者鋪開在整個城市裏進行戒備,可這不代表別人就能夠在他的地盤上為所欲為。哪怕他不是那麼看重聶信,他也絕對不會容許何蔓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事,何家是修行界非常重要的一支,力量強大。何念生為正道修行界做出的貢獻,以及大家對何家做出的不追究的保證,才過去了多久?湯騰蛟很快就想到,恐怕下手的未必是邪派修士,邪派修士對何蔓沒什麼怨念,也不會冒著把何家得罪到死的風險做這種事情。何家和那種他們可以集中幾名高階修士一夜之間滅門的小門派小家族不一樣,何家的戰力強大,勢力根深蒂固,人手眾多,加之在修行界的朋友也多,他們發起狠來可是非常可怕的。可如果是所謂的正道中人下手,那這事情對於正道修行界的聲譽,是巨大的打擊。絕對不能出事,湯騰蛟暗自想到。
“讓姓林的派人去,在上海不是有窮奇軍的三個分隊準備接收靈炎擊的嗎?都給我去。”湯騰蛟叫囂道。
窮奇軍的掌軍者比湯騰蛟更容易走極端,過去救援的不僅僅是三個小分隊,還有好幾名正在雁蕩坊市裏采購日常所需的修士。
可問題是,他們來得及嗎?
聶信跟著邢芒的車子來到了城西一片已經停工了的樓盤。整個空間都靜悄悄的,負責看守這裏的少數幾名保安都已經被邢芒幹掉了,除此,這裏平時最多也就是一些流浪的貓貓狗狗在活動。一線微弱的靈能波動蕩漾開來,聶信搶先開始了偵察工作。在功法修行有了進步之後,聶信對於仿照雷達的這種靈力搜索方式的掌控更加精微,朝著四麵八方散發出一絲極為微弱而強韌的靈能,再不需要提聚靈能進行蓄勢了,仿佛隨時隨地,隨心念流轉就能做到。
七個……對方有七個人。雖然不知道對方的水準到底如何,但隻要是修行者,就沒有好對付的,尤其是現在自己很有些投鼠忌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