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戰鬥就不得不中斷了下來。那些衝上來衛護封魔洞的修行者大軍也好,明顯占據優勢的聶信這邊也好都不得不停了下來。金丹期修士們的大戰已經如火如荼,再也顧不上留手,注意到在下麵躲著的大家了,大家都隻好撐起靈能護罩,想方設法抵擋住流散無狀的各種法訣和劍光,期望這一次不至於超過自己能夠防禦的最大限度,僅此而已。
打得最為瘋狂的還要數天閑老人和三個鎮守封魔洞的修士這邊。天閑老人的神念極其強大,當他越打越順手之後,火力全開,威力讓三個金丹修士聯手都沒辦法抗衡。他的攻勢像層層疊疊的巨浪,將三個金丹修士衝得東倒西歪,不得不全力展開防守。他手底下施展出來的法訣千變萬化,光是一道簡簡單單的怒焰狂龍斬,本來不過是放射出一道有著龍形的熾熱焰流攻擊對方,但在天閑老人手裏硬是玩出了至少有十幾種變化。最為可怕的是天閑老人有一次同時放出四十多調怒焰狂龍,從各個不同方向朝著對方進逼而去,讓對手不得不硬生生受了這一招,好不浪費。天閑老人這麼玩,倒是和另一邊辰鳶和檀季作戰的時候用得招法差不多,就是讓你躲無可躲,隻是天閑玩得要比辰鳶高明得太多了。
天閑老人和三個金丹期修士互有攻守,讓旁觀的大家都難以置信。天閑老人強大到什麼地步了,他難道比三個金丹修士加起來還厲害,甚至要超過檀季嗎?天閑和檀季兩人到底誰強誰弱不知道,但至少現在表現出來的威勢,絕對是天閑打得更斑斕多彩一些。或許是一開始被對方三人圍攻得有些狼狽,現在,無論攻防,天閑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由守轉攻的關鍵點在於對方三個金丹修士的一次配合失誤。辛意全和郭烈兩人在一側集中攻擊的時候,另一個金丹修士鍾涵稍微猶豫了一下。他的確不在發動攻擊或是進行策應的最好位置上,而且要強行策應辛意全和郭烈的攻擊,他必須得付出點代價。這點代價不大,無非是可能被天閑搶先壓製一手,然後受一點點的輕傷而已。這種交換在整個戰鬥中,大家都看得明白,都算得出來……金丹期修士的戰鬥,有時候的確是很乏味的,大家都強大和聰明到了能夠洞察到許多別人想不到,也不敢去想的內容了。但是,辛意全和郭烈兩人卻不知道鍾涵現在已經在一個關鍵時刻:他重新修習的一門功法已臻大成,正在突破的關鍵時刻。要是這時候受了點傷,這門古怪的功法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裏停滯不前。鍾涵猶豫了,在三個駐守這裏的金丹修士裏,他出身最高,原本是昆侖派的。但他達成到金丹期實在是有些晚,在昆侖已經沒有長老的位置了,從這個角度來說,呆在昆侖,哪怕得到的各種供奉比起他在築基期是要好一些,意義也不大。左思右想之下,鍾涵同意來到封魔洞駐守,這樣一來,他能獲得的各門派供奉,比起原來的數量要多了將近一半。雖然三個金丹修士都不能長時間離開,少了許多曆練探險的機會,但畢竟是穩定啊。和世俗界不同,倒是這份駐守的工作,更像是在坐辦公室,穩定地等著發薪,等著自己慢慢成長。在門派裏,各種不同的工作、外出、爭鬥,那才是自由職業者,一點保障都沒有。
鍾涵的這一瞬間的猶豫怎麼能逃得過天閑的眼睛。就是那一瞬間三人配合露出的間隙,讓天閑得以一瞬間斬出三百多道劍光,生生地將衝在最前麵的郭烈打得倒飛了出去。跟著他身側的辛意全也有點倒黴,一時不查挨了兩下。本來雙方激烈交戰,來來回回耗費掉的靈能恐怕都夠夷平一座城市了,可交戰雙方全都沒有受到什麼損傷,有時候一些靈能擦過身上,被靈能護罩彈開,卻揉破了衣服這種事情,卻是不能算的。可是,就在這一瞬間,居然兩人同時受傷。
天閑老人一下子迫退了辛意全和郭烈,轉頭朝著鍾涵就下手了。之前攻擊那兩人的時候,天閑展示出了他疾風驟雨般猛烈的爆發力,但他攻擊鍾涵的這一手,卻顯得無比簡潔,僅僅隻有一擊。但就是這一擊,迅若閃電,直接轟在了鍾涵的胸前。雖然鍾涵在關鍵時刻還省的要避開要害,這才沒有一下子就被天閑老人斬殺,但這一瞬間什麼都反應不過來的心悸的感覺,卻太深刻了。至此,三名駐守的金丹修士,已經全部受傷。
天閑這才好整以暇地露出了自己的另一件本命法寶:海蜃刺。這件法寶是他在蓬萊花了不知道多少時間才慢慢鑽研製作出來的,前後經過了幾次修改,前麵幾個他不滿意的版本,都發給徒弟們護身了,隻有這一件成品,他一直保存在身邊。說是“刺”但這件法寶和修行界普遍的以刺命名的法寶的錐體形狀大相徑庭,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圓筒。海蜃刺的創意本來也不是來自於修行界那些以格鬥刺殺為主的法寶,而是來源於海蜇。從柔軟到迅捷剛硬那一瞬間的轉換,帶著絲絲的毒,製敵於無可防禦,這種狀態讓當初的天閑目眩神迷,這才有了這番創意。這東西,可能是目前整個修行界最為凶險迅捷的遠程攻擊法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