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姨娘的死並沒有引起齊正匡多少悲傷,隻不過她的死讓他覺得這兩日家裏實在晦氣,先是紅袖兒小產,接著是死了個小妾,齊正匡的心情不是很好。
吩咐陸氏好好安葬連姨娘之後,齊正匡就去了秋姨娘那裏,最近他挺喜歡過來找這個不是很美豔,但有一種小家碧玉的溫婉柔順氣質的秋姨娘這裏,感覺到了這裏很舒心。
而且他發現庶次子比敬哥兒要聰明乖巧許多,這點讓他非常欣慰,也就常常來看望瑞哥兒了。
秋姨娘對於齊正匡最近的喜愛並沒有露出特別高興或者得意的情緒,她依舊像平時一樣每天到上房給陸氏請安,保持著她這些年來慣有的平淡性情。
陸氏少了連姨娘這個心頭大患,心情放鬆,自然不會去在意齊正匡最近喜歡留在誰屋裏,她如今安心讓齊莞為她針灸,她發現自己最近臉色越來越紅潤,比起之前看起來還要年輕,她不擔心齊正匡沒注意自己的變化,總有一天會看到的。
除了這件事,陸氏開始重新安排了坐館先生,從教詩詞琴藝到女紅規矩的,並不是之前的不好,隻是有些先生被二房或連姨娘收買,未必是真心教導家裏的這些姑娘們。
齊茹即將出嫁,嫁的又是汝南侯世子,所以依舊安排了一個從宮裏出來的姑姑教她規矩,而齊莞因為是嫡女,自然對待不同,其他姑娘都是隻有一個先生。
其他的詩詞琴藝和女紅,都是齊家幾位姑娘同座一室,一起受教。
齊莞回了京都之後,一直沒去上家學,陸氏也沒怎麼說她,畢竟陸氏自己對那些先生不滿意,自然不強迫自己的女兒去上學,可如今卻是不同,雖然阿莞尚未定親,但規矩肯定要學,其他的想偷懶一兩回倒是可以,但不可不去。
這讓想著繼續去當鈴醫的齊莞鬱悶到了極點,她還想著再到城外去跑鈴醫呢。
她將這件事跟齊老太爺抱怨了,反而惹來齊老太爺的幸災樂禍。
“這會兒你得乖乖留在家裏,哪兒都不能去了,還不如每天在這兒陪我下棋。”齊老太爺說。
齊莞剛下課過來,特意為齊老太爺把脈,順便檢查一下老人家有沒按時吃那藥丸,有沒偷偷喝酒,聽到他這麼說,她笑了笑,“不能出去便算了,家裏不是有個現成的病人麼?以後我天天過來替您診脈,若是發現有什麼不對的,便以針治療,如此也算是在行醫。”
老太爺生平最討厭看大夫,更不喜歡被大夫用針紮,也不喜歡吃藥,若不是孫女將那些藥汁做成丸子,他肯定不想去碰,聽到齊莞將他當成唯一的病人,他瞪圓了眼睛,差點沒把手裏的棋子給捏碎了。
“祖父,這可是您最喜歡白玉象棋,萬一不小心弄碎了,到時候心疼的可是你自己。”齊莞眯眼笑著,嘴裏卻說著風涼話。
“你別的沒學到,就學了你祖母的伶牙利嘴!”齊老太爺氣呼呼地叫道。
齊莞笑得很得意,“這有什麼不好的,好了,快把手伸過來。”
“我可天天吃你那些破藥。”齊老太爺道。
齊莞笑著點頭,她可是叮囑了綠枝緊盯著,老太爺想不吃都不行。
幸好,已經好了不少,脈搏已經平和,頭疼的毛病也見好,齊莞心裏稍微放心下來。
“雖然有好轉,但還是不能喝酒。”齊莞在齊老太爺還沒開口要求想喝酒之前,就已經否決了。
齊老太爺哼了一聲,突然問道,“明日我要去蔡老頭子那兒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太國舅那裏?齊莞想也不想地搖頭,她現在可一點都不想再去蔡府了,萬一不小心遇到六皇子,說不定更容易被看出破綻。
“祖父,您在太國舅麵前可千萬別說我會醫術的事兒啊。”齊莞急忙說道,“還有,你不能去找太國舅喝酒,你倆都上了年紀,他老人家脾胃不好,您又有陽亢,都是不能喝酒的,切記切記!”齊莞擔心這兩個老頑童碰麵之後會喝酒,所以先警告著。
齊老太爺被看穿心思,不耐煩地揮手,“知道了知道了。”
其實齊莞還想問一問齊老太爺究竟和太國舅有多熟悉,更想知道六皇子和他們之間有沒關係,但她還是什麼都沒問。
就算問了,她又能做什麼?為齊家的將來打算?難道她還能做得比老太爺更好麼?齊家上一世大概就是在老太爺的保護下,才能在新帝登基之後,依舊不動根基。
所以,她真的不用太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