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聽到自己有了身孕,一直恍恍惚惚仿若夢中,此去齊家在城外的莊子還要一個多時辰,齊莞讓陸氏躺到榻上休息,如今一切都不重要,養胎才是大事。
“我真的有身孕了?”陸氏終於不確定地開口問道,自從生了阿莞之後,她的月事一直不穩定,有時候兩三個月沒有小日子,有時候一個月有兩次,最近也有感覺身上某些部位隱隱有些不同,她卻以為是針灸之後引起的,並未多加注意,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孕了。
齊莞笑著說,“其實當初在錦州城的時候,師父也有為您調理過,加上之前的針灸,自然是容易有孕。”
“你何時知道的?”陸氏問道。
“前些日子,因為月份小,我也不敢確定,是今日我出門之前,我才終於確定下來,娘,您可要好好休養,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弟弟。”齊莞將臉貼在陸氏膝蓋,低聲地說著。
陸氏低頭看著女兒,其實心裏還有許多疑問,既然知道她有身孕,今日為何還要離開齊家?為何要瞞著不與齊正匡說?可是在馬車裏,她不好開口詢問。
想起丈夫,陸氏心裏一陣失望,雙手不自覺地放在小腹上。
他們就住在富貴村後麵的莊子裏,莊子傍山而居,來到這裏的時候,天色已經沉了下來,待收拾屋子,換了新的被褥後,已經是入夜了。
用過晚膳之後,陸氏便將屋裏的丫環都打發下去休息了,今晚她留了齊莞在身邊過夜。
雖然有些疲倦,陸氏還是想問個明白,對於今日發生的事情,她剛剛已經理出個頭緒,就是不知道阿莞是不是和她想的一樣,不然為何要讓老太爺將她們趕到莊子裏住。
“阿莞,疼不疼?”陸氏為齊莞左邊的紅腫上藥,心裏暗恨齊正匡下手太狠,如果不是阿莞護著她,這一掌肯定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不疼!”齊莞笑著說,臉頰的辣疼有涼涼的感覺,頓時舒服了許多。
“以後別人你父親這麼說話了,他到底是長輩。”陸氏柔聲說著,“這件事……也不能全怨他,敬哥兒和瑞哥兒都是他疼愛的兒子,兩個人都受了傷,他自是緊張的。”
齊莞輕哼一聲,明亮含笑的眸色沉了下來,“娘,這不是理由,他不應該那樣對您,就算齊敬和齊瑞是他最寶貝的兒子又如何?您是齊家的當家主母,他那樣當著外人當著小妾麵不分皂白地責問您,又將您置於何地?您就是對他太心軟了,才一再被他以為好拿捏。”
陸氏輕輕歎息,搖了搖頭,“他是一家之主……”
“娘!”齊莞低叫一聲,“難道您以為他是真心看重您麼?他若是愛您敬您,又怎麼會寵幸別的女人,他將您當什麼了?沒有子嗣並不是他左擁右抱的借口。”
“那麼,你又為什麼要我們搬出來呢?是不是今日的事情哪裏有問題了?”陸氏早已經知道齊正匡對她涼情薄性,隻是一直沒去想而已,如今被女兒一語戳中心中痛處,她仍不想麵對,說起今日的事來了。
對於今日所發生事情,她並非真的一點懷疑都沒有,隻是想聽聽齊莞會怎麼說。
齊莞扶起陸氏的手走向床榻,低聲說著,“娘,您不覺得很奇怪嗎?瑞哥兒從來乖巧,從來不會先去挑事,敬哥兒以前雖然霸道,可自從連姨娘去了之後,他已經收斂許多,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挑撥,他斷然不會再跟以前一樣欺負瑞哥兒,就算他嫉妒瑞哥兒得到先生的稱讚,有齊茹勸導他,他也會忍著的。”
“所以,這次他們兩個人打架,肯定不是那麼簡單,何況以瑞哥兒的性子,他不可能將敬哥兒打到頭破血流還將他推入水池裏,娘,這件事太不簡單了。”
“你懷疑誰?”陸氏問道。
齊莞擰眉沉思,這件事她怎麼想也想不通幕後指使的人想作甚,是想同時陷害兩位少爺出事,還是想借這件事對付母親呢?齊瑞和齊敬出事對那個人有什麼好處?
“這件事最終得益的會是誰呢?”齊莞將疑問小聲問了出來。
陸氏閉上眼睛,“如果瑞哥兒和敬哥兒都出事,那老爺就隻剩下仲哥兒一個兒子了。”
是啊,如今所有人都不知母親有身孕,所以她們想爭的不就是嫡子的身份麼?而母親疼愛瑞哥兒是人盡皆知的,但,會是劉姨娘嗎?
“這件事還需要仔細查明了才能知道誰才是幕後指使者。”齊莞說,“就因為我們如今什麼都不知道,又不想打草驚蛇,到莊子裏住是最好的辦法。”
陸氏點了點頭,“你將此事跟老太爺說明了?”
“老太爺也是這個意思,先隱忍不發,免得打草驚蛇。”齊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