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正匡怎麼會在這裏?他什麼時候回了京都?
楊君柔呆怔在原地,當初第一眼見到齊正匡時的悸動浮上心頭,想到這些年來,她如履薄冰地在四皇子身邊生活著,那種與心愛之人舉案齊眉,恩恩愛愛的日子已經成了奢想。
如果當初她能夠嫁給齊正匡……她每日便能為他磨墨遞筆,助他仕途平步青雲,他們一定會過得很開心,她必是他唯一的解語花。
想著想著,那股遺憾的心痛越來越強烈,楊君柔忍不住往王俊走了過去。
碧波見自家主子忽然像失了心魂,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頓時瞠大了眼,是齊正匡?不,不對,齊正匡應該沒這麼年輕了啊。
“四皇子妃!”她連忙出聲提醒。
王俊聽到聲音,回頭看了過來,見來人是衣著華貴的年輕女子,俊臉閃過一抹訝異,隨即對楊君柔露出一個自以為瀟灑的笑容。
不是齊正匡……
楊君柔腳步一滯,瞪著王俊臉上的笑容,齊正匡不會對她這麼笑的。
他對她一直很克製,隻會客氣疏離地儒雅淺笑。
“你是何人?怎會在此?”碧波生怕楊君柔被那男子所惑,急忙站出來衝著王俊大聲喝道。
王俊被碧波的凶悍嚇了一跳,心想不過是個丫環,對他都這麼不客氣,這幾日享受慣了的王俊語氣也不那麼好,“我在這裏作畫,難道擋著你們的路了。”
“誰讓你進來的?”碧波冷眼瞪他,覺得這個神似齊正匡的人此時出現在這裏肯定不簡單,難道是衝著她家皇子妃來的?
“這位姑娘說話真好笑,這護國寺難道隻有你們能進來,旁人就進不得了?”王俊冷諷地問著,他最討厭這種仗勢欺人的奴才了。
“你……”碧波大怒,隻覺得這人一點風度都沒有,簡直就是個市井小人。
楊君柔已經回過神,已經擦覺眼前這人並不是自己的意中人,她叫住碧波,“這位公子不好意思,打攪你了。”
王俊一聽楊君柔這溫軟嬌媚的聲音,心底被看不起的羞惱立刻消散了,“姑娘說哪裏話,這裏又不是在下的地方,誰來都可以。”
“公子在這裏作畫?”明知他不是齊正匡,氣質談吐方麵也比不上她的心上人,可她就是無法移開腳步,忍不住想要接近他。
“嗬嗬,怡情而已。”王俊笑著道。
楊君柔抬眼凝視著他,目光專注,仿佛想透過他看著心裏那個人,“畫得不錯。”
聽到稱讚,王俊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心裏猜測著眼前這女子的身份,瞧著像大戶人家的夫人,就不知是哪個府上的。
王俊心思千回百轉,他來了京都之後,一直就過著被人看不起受人冷落的日子,若不是那位賞識他的老爺請他作畫,供他吃住,他今日哪裏能站在這裏跟這樣的貴人說話?
難道他開始轉運了?終於越來越多人賞識他的才華了?
“聽你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吧。”楊君柔又問道。
“是啊,才到京都不到一年。”王俊回道。
楊君柔笑了笑,沒注意碧波在旁邊給她使眼色,一臉擔憂地看著她,繼續和王俊聊了起來。
碧波暗暗擔心,四皇子妃不會將這男子當成齊正匡吧?
在暗處一直觀察著王俊的金石見到他跟楊君柔歡快地聊了起來,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笑意,悄然地離開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楊君柔才依依不舍地帶著碧波離開。
“四皇子妃,那男子出現得莫名其妙,怕是有不妥。”碧波小心翼翼地提醒楊君柔,怕她做出出格的事,到時候隻會毀了自己。
楊君柔冷笑地道,“有什麼不妥的?不就是在這裏作畫麼?”想了想,她又道,“回去之後,仔細去打聽他的底細。”
打聽了又如何?想做什麼?碧波在心裏問道。
直到快要日落西山,衛幽公主才帶著隨從離開護國寺,齊莞隨著牡丹郡主送 至大門外,看著她的馬車漸行漸遠。
齊莞笑著跟牡丹郡主道別。
“想不到衛幽公主與你一見如故,早知如此,就不必我來招待她了。”牡丹郡主似笑非笑地看著齊莞,兩人本是先生弟子,但關係卻越來越淡薄。
“哪裏敢和郡主相比,是衛幽公主看得起我罷了。”齊莞謙虛地道。
牡丹郡主低眸凝視她,聲音慵懶,似是不經意地說起,“阿莞,你似乎不太想和我走得太近,你本是我的學生呢。”
齊莞低下頭,“是學生怕擾了郡主。”
“是嗎?”牡丹郡主笑了笑,“以後多來襄王府走走。”
“是。”齊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