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沒有想到齊莞會跟在六皇子身後一起出現,知道她是六皇子找來替皇上看病的,太後歎息搖了搖頭,“皇上病倒之後,老六也瘦了一圈。”
六皇子低聲說,“太後一定要保重身體。”
“哀家還能撐得住,太國舅今日來過,跟我說了老四可能離開軍營的事,是你跟太國舅說的?”太後問道。
“孫兒也不敢確定,但是大月國那邊確實有消息傳來,老四不在軍營裏,士兵也少了大半。”六皇子說,心裏其實很焦急,赫連靖給齊莞的信已經是好幾天之前發出來的,按照時間,如果老四是往京都來的,那應該是快到了。
可那麼多人從大月國到京都來,怎麼一點行蹤都沒被發覺?
“他是你父皇的兒子,難不成還要逼宮……”太後無意識地說了一句。
齊莞震驚地抬頭,她仔細觀察太後的神色。發現她臉上並沒有太多憂慮,對於皇上的病似乎也沒怎麼在意,看起來一切都在掌握中。
六皇子同樣驚訝,這個想法他隻敢在心裏想著,不曾說出來。
太後拿出一個長方形的黒木盒子,遞給六皇子,“你拿著這個去找齊家的老太爺,他看過之後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怎麼要去找齊老太爺了?六皇子和齊莞對視一眼,心裏困惑地想著。
“去吧,哀家留阿莞說幾句話。”太後說道。
六皇子隻好行禮告退。
太後身邊的宮女隨著六皇子一同退了出去。
“阿莞,過來坐下。”太後朝著齊莞招手,示意她坐到身邊來。
大概猜到太後為什麼單獨將她留下,齊莞平靜的神色帶了一點誠惶誠恐,“太後……”
“給皇上把脈了?”太後低聲溫和地問。
齊莞應了一聲是,頭垂得更低了。
“皇上得的是什麼病?”太後問道。
齊莞抬頭看了太有一眼,眼瞼輕斂,謙卑地說,“臣妾學藝不精,看不出皇上究竟是什麼病,還請太後恕罪。”
太後輕輕點頭,眸中藏了一絲讚賞,“太醫也是看不出端倪。”她停了一下,又說,“最近可有跟小趙大人通信?不知邊境戰事如何了。”
“已經有一陣子沒收到他的信了。”齊莞回道。
太後又問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齊莞回答得小心翼翼,心裏卻恨不得早點出宮,在這令人窒息皇宮中,她覺得很不自在,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空蕩蕩得覺得很不安。
她覺得太後好像故意要將她留在宮裏一樣,並沒有要放她離開的意思。
齊莞想告辭離開,可見太後興致昂揚地樣子,話到了嘴邊怎麼也說不出。
太後這是什麼意思?
六皇子帶著太後交給他的黑木盒子出宮,立刻就來到齊家,將盒子交給齊老太爺。
齊老太爺接過盒子一陣錯愕,隨即對著六皇子點了點頭,沉聲問道,“六皇子,阿莞是不是在宮裏?”
“今天跟她去給皇上看病,被太後留著說話了。”六皇子道。
“是麼。”齊老太爺眼中浮起一抹凝重的神色。
六皇子忽然想起什麼,語氣多了幾分急切,“齊老太爺,這盒子就交給你了,我還有其他要事,就先告辭了。”
齊老太爺將他送至門邊,待六皇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之後,將海叔叫了過來。
“京都怕是有大事要發生了,我必須出城一趟,你留在府中保護晟哥兒。”齊老太爺低聲吩咐海叔。
海叔看了老太爺手中的盒子一眼,“我跟著您一起去。”
“自有他人隨我出城,他們會保護我安全,你要看好晟哥兒。”齊老太爺的語氣不容置疑,眼神嚴厲起來。
“是,將軍。”海叔隻好應下,依舊稱呼老太爺為一聲將軍。
六皇子出了齊家之後,就去找關朗了。
關朗在關家藥鋪正準備要回去,剛出了門就見到六皇子從馬車上下來。
“趙言鈺是不是已經不在陽城了?”六皇子大步走到關朗麵前,第一句話便是問起了趙言鈺。
“六皇子怎麼問起老三來了?”關朗嘿嘿一笑,嬉皮笑臉的沒有正麵回答。
“他要你做什麼?”六皇子又問。
關朗說道,“他什麼都沒跟我說,六皇子,能夠讓他離開陽城的人天底下隻有一個,你與其來問我,不如去問那位。”
六皇子眸色微沉,隨即亮了起來,“原來……”
“關朗!”一道清脆帶著驚慌的聲音打斷六皇子的話,夜色中,隻見一個纖細的身影急步地跑了過來。
關朗一驚,是靈月的聲音,他從來沒見過靈月這樣害怕驚慌的樣子,他忙迎了上去,“怎麼了?”
靈月哭著說,“快去救寶兒,太後讓人將寶兒帶走了,還把金石他們打得重傷,家裏的護院被打死了兩個,白卉至今也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