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繡神色頓了頓,點點頭。
沁音一見是這麼回事不覺把眸子瞪得渾圓,提聲驚歎,“沒想到沈公子那樣的人居然最喜歡喜歡鬆樹!”
這話可算說到了輕舞的心坎裏,依沈域恪溫和正直的性子不是應該喜歡竹類的植物嗎?這才是她心中搭配才子身份的普遍配置。不過疑惑歸疑惑,輕舞也明白一個喜好代表不了什麼。
鬆下的圍牆上有個沒有任何牌匾的雙扇窄木門,門裏兩邊守了兩個護衛,看見輕舞三人投過好奇的目光,盯著瞧了一會兒才回過頭去。
“不愧是當朝左相的府邸,護衛的警惕性就是比咱們肅府的高。”肅府的下人待客喜笑隨和,翊王府的下人待客嚴謹有禮(當然不包括趨炎附勢冷落輕舞的這點),沁音還沒見過人沒走近就被盯著瞧的護衛,不禁捏著鼻子半讚半諷。
這丫頭真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輕舞也拿她沒辦法,隻能笑著瞥一眼作罷。
不知道域恪哥哥好不好,那天的事傷著他沒有?輕舞暗自在心裏思忖,沿著沈府圍牆緩緩前行,她有些想念這個人,他現在會不會碰巧正在牆裏的某處思念自己?想到這兒輕舞狠狠地搖了搖腦袋,這是多麼惡心肮髒的想法?!沈域恪已經有了明媒正娶的夫人,倘若要思念也應該是那個名喚雁鴻鳶的女子。
輕舞知道自己有胸襟並不是因為足夠善良,相反恰恰是因為自私二字。不論過去輕舞與沈域恪是為什麼陰差陽錯而分開,現在都是她為了家族和自己都能過得好些而堅持要從他心裏走出來。更何況自己能吸引沈域恪的溫柔謙雅全是故作矜持的偽裝,如果他知道了恐怕會後悔不已吧。
其實在輕舞心裏,能有這一段與幻想中白馬王子心心相印的美好回憶就知足了……
走近小巷子的盡頭,麵前是一條寬闊的正街,輕舞不覺抬眸,映入眼中的居然是著一襲寶藍色衣衫的沈域恪!怎麼這麼巧?她心裏咯噔一下,慌忙側身貼在牆壁凹處躲著。
沁音、淺繡對視一眼,也跟著貼在牆邊。
此時沈域恪正在距她們不足幾米的地方和一個男子議論著什麼,完全沒有留心周圍的動靜。
那男子怎麼有些麵熟?輕舞心裏嘀咕著仔細打量了幾巡,忽然靈光一閃,哦對!
好像是鬧洞房的那天有過一麵之緣,這麼說來是個王爺,卻怎麼也想不起究竟是排行老幾的。
“本王就不信,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會真有什麼瘟疫!”那男子的一句話引起了輕舞的注意。
瘟疫?她還記得清鳴師祖曾經講述過的一場爆發於十年前的大瘟疫,橫屍遍野民不聊生是她對“瘟疫”的最深印象。看來他們口中的話事關重大,輕舞不由豎起了耳朵。
“話雖是這麼說,不過廣川地區目前病例數目居高不下,恐怕王爺也不能大意。”沈域恪麵上隱隱透出些愁容。
“域恪你放心……”
隨著二人漸漸走遠,那王爺後麵的話無聲的消散在了空氣裏。
廣川地區發了瘟疫?!這件事在輕舞心底引起了巨大的震動,疫症多麼可怕她是知道的,此事絕對不能馬虎!她有了主意頓時把什麼兒女情長拋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