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輕舞眼裏,這笑容解讀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含義——自嘲。
“要我留下還不喚侍女準備梳洗伺候?”他再開口時的語氣變得平淡自然。
“好嘞!”輕舞大喜過望,隻差一個跟頭施力躍起,接上三個後空翻,最後以一字馬落地。當然這僅僅是幻想,事實上她哈哈笑了兩聲就遇到華封翊寒冰似的目光,忙斂容正色提聲喚了沁音備水。
經過一番熱鬧之後西側苑內唯一的亮處也暗了下來,十月末的夜,靜謐清寒。
黑暗對於某些人來說意味著:行動的時候到了!
於是每到深夜,盜賊上班了。入室的、盜墓的、風月之地順手牽羊的種種類別,數不勝數。
這一刻在翊王府西側院內也有雙眼睛,一直在等候著眾人沉睡的這個時機。
她躡手躡腳的推開西側苑西間的房門,轉身輕輕闔上,墊著腳尖三步並作兩步躥到一個櫃子前,身手極其靈巧。火折子目標太大不能用,不過難不住她,憑借對環境的熟悉輕輕鬆鬆揚手摸上最高的抽屜。拉開,裏麵隻有一個方形檀木盒子,取出來,一氣嗬成。
世事往往有戲劇化的傾向,正當她完成任務準備遁走的時候,“吱嘎!”西間的門驟然大開。
她驚恐的回頭望去,猛然得光亮刺的她睜不開眼。
沁音舉著燭台大步邁了進來,“蓉澈,你鬼鬼祟祟手中拿的是什麼?!”
淺繡跟在身後,與平時一樣帶著淺笑,“跟在小姐身邊有什麼不好,偏要做些雞鳴狗盜的事。”
“我隻是睡不著出來逛逛。”蓉澈眯眼看清了來人是誰,將檀木盒子往身後藏了藏。
“是嗎?”沁音從鼻子裏發出哼的一聲,快步上前把檀木盒子奪了過來,“證據都在這兒了,你還敢狡辯?”
“你可知道這裏放了些什麼東西?”蓉澈露出不以為然的笑容。
沁音剛要反駁,一個低沉的男聲傳入眾人耳中,略帶著嗬斥的意味,“你們不睡覺在這裏大呼小叫做什麼?”
回眸,華封翊正身披著外衣站在西間門外,身旁立著一臉驚訝的輕舞(當然是裝的)。
“回稟王爺,蓉澈趁夜偷盜被我們抓了個現行。”沁音福了福身。
“哦?”華封翊朝蓉澈瞥了過去,審視的目光深黯攝人。
“我沒有。”蓉澈平靜的解釋著,神色絲毫沒有慌亂的痕跡。
恐怕在蓉澈心裏,此時該怕的應該是我吧?輕舞麵上飛逝過一個笑容。
“王爺在此,哪裏容得你顛倒黑白?”沁音將手裏的檀木盒子呈給華封翊,“這東西是物證,請王爺過目。”
華封翊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麵色立刻凝重了一截,聲音也愈發冷了下來,“蓉澈,你可知罪?”
“王爺……”蓉澈嚅囁著有些不知所措。
“看看你做的好事。”
盒子在蓉澈麵前攤開,裏麵竟然全是些珠釵首飾,甚至還有華封翊送予輕舞的步搖,哪裏有什麼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