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隆冬，天氣幹冷，許是半夜裏還偷著下了點兒雪。
裴法凝熬過通宵工作，終於覺得一切準備就緒。清晨五點，推開涼台門，冷氣襲來，瞬間蕩清了他原本已經十分困頓的頭腦。回身看著剛剛打印好，還留有機械摩擦溫度的規劃書，他再一次覺察到自己的躊躇滿誌。
在經曆了仕途上的蹉跎坎坷，裴法凝已經很久沒又正視自己的能力和魄力了。最後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離開家門，裴法凝突然感覺他期待今天所有的未知。
上午的會議是有關城市擴建與土地劃撥，裴法凝作為官方法律顧問，就劃撥土地的區域分割、工程建設招標等問題，進行了相關解答和聲明。邏輯規範、言辭懇切。各方代表都對他的發言十分滿意。
律師出身的裴法凝很享受這種表演。他口才極好，談笑風生間論盡情勢褒貶。本事，能讓很多人都在第一時間記住他，包括未來的貴人和從前的仇人。
這一天，所有的談話、會議結束以後已是下午七點多。據說還有幾個秘書要組織大家出去活動一下。這個事，裴法凝推脫了。因為在那種非正式場合，有關於他的一些傳言總是被不經意的提起。別人隻當是開玩笑，他不能翻臉，可卻覺得羞辱。
還是老老實實的撥通了汪老的電話，如實彙報了這一天的情況。汪老讓他晚上到家裏去吃晚飯，一來方便細說今天的會議，二來聊聊下一步的計劃。這個邀請裴法凝接受的不大情願，汪老那個家他實在不想去，尤其不想見汪老的妻子，那個被他尊稱為師母的女人。
果然，按過門鈴後，是汪老的妻子趙平宇出來開門。見到裴法凝，一雙細長挑尾的眼睛盯了兩秒鍾，朝裏麵淡淡地說到：“老汪，法凝來了。“
話罷轉身，才把裴法凝讓到門裏，也不招呼，徑自進了廚房。裴法凝熟門熟路的自己換了鞋，脫了外套，就朝汪老的書房走去。晚飯的時候，大家閑聊，倒也沒說什麼要緊的。隻是汪老一再囑咐，這次機會難得，要裴法凝一切以穩妥從事，不要再犯以前激進的毛病。裴法凝連連稱是，一一記下了。晚飯過後，裴法凝起身請辭。老汪讓他路上小心。還說趙平宇的父親最近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讓裴法凝先把趙平宇送回她父親那裏。裴法凝回聲應了，心裏卻開始發緊，並且感覺到那雙細長挑尾的眼睛又在玩味的盯著他了。
車開出二十分鍾，沒人說話。裴法凝心裏犯嘀咕，今天趙平宇又要玩什麼把戲，反正肯定不是她爸病了。老汪這個妻子比他小了二十多歲，長的雖無十分顏色，但悉心保養打扮，倒也風韻。加上年輕時是個戲曲演員，舉手投足間都帶著段**。至於她為什麼甘心委身於一個比自己父親還老的男人，用攀附和虛榮亦可解釋大半，無甚出奇。此時，他二人獨處，氣氛甚是微妙。
“地皮馬上就要到手了，你預備怎麼辦？”趙平宇問道。
“整塊的是沒問題了，可能到後期有些麻煩。”裴法凝不想解釋的太清楚。
“哼，你可別打算誆我。老汪那兒是我幫你說通的。沒有我，就你那幾塊翡翠能辦多大事兒。我那份兒絕對不能少，而且要保質保量！”趙平宇口氣越來越強硬。
“嘖，怎麼還越說越急了。什麼時候說不想著你了，這不還不到那一步嗎，別急啊，別急。一有結果，馬上通知你。我舍出去，不要我自己了，也得把你喜歡的給你淘換回來，不是？”裴法凝這邊連哄帶騙。
“那你說，我想要什麼呀？”趙平宇說這就往駕駛位這邊靠了過來。
“別鬧，開車呢。這麼一會兒忍不了，這不快到了麼。”裴法凝拿話敷衍。可眼見趙平宇沒有退回去的意思。對方這般不可罷休，裴法凝都有一刻覺得自己想扔了方向盤，跳車而逃。這個要命的娘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