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法凝看著正舉著照片的李郎。這是一個心智尚且稚嫩的孩子。看得出他剛才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接過照片,裴法凝拍了拍李郎的胳膊示意他放鬆。意識到眼前這隻狼崽,遲早有一天變成一頭野狼。
盤問到這裏,很明顯施鷹是一定要將實情隱瞞到底了,他裴法凝再多問也無益。轉而二人開始正式商議按照意外事故處理命案的步驟安排。又是一夜長談,淩晨時分計劃已初現格局。
對於這種白天當秘書,晚上當偵探的雙重生活,裴法凝似乎已經逐漸適應了。他感覺自己像個超人,一個都市遊俠,或者孤膽英雄。從施鷹工地回到辦公室,他認識到自己已經24小時沒睡覺了,但卻精神矍鑠。也許是因為要重操舊業出庭辯護了,也許是因為在落實施鷹依然在撒謊的情況後,他燃起了戳穿其老底的決心。
他將所掌握的情況又梳理了一遍,認為目前最方便的線索就是電視台那個實習生麥欣欣。於是他找到昨天馮詹留下聯係方式,撥通了電話。那當然不是麥欣欣的聯係方式,而是那丫頭所在節目組某工作人員的電話。馮詹說這個人負責管理實習生。還囑咐他,打聽的時候,提他馮詹的名字就行了。並旁敲側擊的告訴他麥欣欣可是個性格有點古怪的小姑娘。
裴法凝現在顧不上理會哪個小姑娘性格古怪,他更關心的是那個節目組。施鷹指認的那個記者,就出現在這個節目組節目錄製現場的觀眾席上。他現在唯一為難的是怎麼在一個大學生跟前問起這個事情。
麥欣欣的出現豪無懸念。她就算穿了高跟鞋也才到眼前這男人的肩膀頭。齊劉海、馬尾巴,兩條胳膊緊緊的把一個文件夾抱在體前,好像那東西能當護心鏡用似的。
裴法凝看著這個小姑娘覺得有趣,也有些無奈。就問她知不知道什麼被找過來,麥欣欣說領導告訴她裴法凝是代表省內某著名戲曲演員來落實節目錄製細節的。裴法凝覺得這似乎是一個很好的開頭。
“哦,其實也沒什麼好落實的,而且我來也是為了點私事。”裴法凝輕聲說道,並且拿出了以前當老師的架勢。麥欣欣果然很乖的點點頭。
“是這樣,錄節目的時候導演一般都用什麼方法來協調現場觀眾?……我是說萬一有觀眾說出一些不合適的話、或作出不合適的舉動,那嘉賓豈不是很尷尬”裴法凝問。
麥欣欣眨巴眨巴眼睛,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向裴法凝,說:“難道你不知道觀眾都是安排好的嘛?他們不會亂來,否則拿不到酬金。”
裴法凝不無局促的接受了這個小小的搶白。並從兜裏掏出手機,播放了施鷹給他看過的那段視頻。手機放在麥欣欣的手裏,她看出來那就是他們製作的節目,便問道:“怎麼了?這是上個月錄製的,已經播放了。”
“看完。”裴法凝這時已不是剛才和藹的態度。
當視頻結束,對準觀眾席的鏡頭再一次出現的時候。裴法凝把屏幕拉大,那個記者的臉占據了整個手機屏幕。他把手機舉在麥欣欣麵前,說:“這個觀眾你還有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