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浪子荼蘼(1 / 2)

神說在愛情的天枰前每一個人的心都是平等的。或許在遇到對方之初,兩顆心孰輕孰重尚有差異,但久而久之的廝磨繾綣會化了你的殼、卸了他的甲,兩個人便好成了一個人。若此般長久下去,兩情相悅,匆匆無非是美滿。但若是分離,想不盡、看不完的拆筋裂骨,你流它一把酸淚又有何用。得不到、抓不著,背後多少柔情美目都不做數,單讓牆頭那隻朱砂冠的鴿撩走了心眼。

朱門華府鎖世間流年,繡帷珠幔祭閨心閨怨。暢快了早死的潘金蓮,貞潔了惘然的秦香蓮。一個是**擁豔骨歡戀床第,一個是怨婦丟不掉黃連做的苦膽心。

情世?無情也,世愈亂愈罷。泡著飛短流長,焚了世態炎涼。黑局白局,見招拆招,掌戟變破,誰管他是豐都離人,還是江洋神舵。

金牌浪子裴法凝,真是跟金子打出來似的。連夕陽的光都格外優待他,從側臉到胸肌都給鑲上金邊。早就揉亂的頭發滿不在乎的散亂在額前,手裏掐著煙,無名指點在下巴上。眼睛裏是難掩的疲憊,從心裏滲出來的疲憊。

躺在裴法凝身邊的趙平宇摸索著像是施舍給她的肩膀,得不到任何回應,也被有明顯的拒絕。裴法凝用無感來驅逐這個此時顯得十分多餘的女人,她居然還聲稱即將成為自己孩子的母親。什麼可笑的事情裴法凝都見過,但他還是無法淡然接受趙平宇的愚蠢。

“法凝,我來告訴你我懷孕了,不是要你負責任。隻是想告訴你,孩子是你的。”趙平宇以為自己這樣說會感動裴法凝。

“別叫我,我亂著呢……我們的關係從來都不會有這樣的設定,懷孕這種事情會惹來多**煩?你今天說孩子是我的……我不會承認。”裴法凝說話的時候眼睛始終瞥向窗外,煙灰掉在身上,還是趙平宇給他拍掉的。

“我說過,沒指望你負責,我隻是來告訴……”還沒等趙平宇把話說完,裴法凝便從床上起身,隨便抽了條浴巾裹在身上,離開了臥室。

趙平宇翻身躺平,一隻胳膊架在額頭上,她把眼睛閉上,感覺完成了任務,像是接受了結果。忽然從枕頭縫裏傳來一個電話鈴,不是自己的,那便是裴法凝的,但又和他往常的電話鈴不同。特殊設置這種事情,往往代表著特殊人物。她懶洋洋的把手機拿起來,看到一個年輕姑娘的臉占據了手機屏幕的中心位置,便對著臥室的門大聲說道:“裴法凝,你女朋友給你打電話了。”

看著裴法凝沉著臉走過來,奪走手機的樣子,趙平宇不禁失笑。她笑得很誇張,是嘲笑。裴法凝不能在趙平宇的笑聲裏接白丹的電話,所以他去了廚房的陽台。趙平宇連最後的假笑都無人欣賞,她的身體開始卷曲,從笑到哽咽,再到嚎啕大哭,孤孤單單。

裴法凝和白丹的電話打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也不知他倆說了些什麼。當裴法凝再次回到臥室的時候,趙平宇已經走了,空留下淩亂的床鋪。他坐回床上,用手去感受趙平宇原來躺過的地方,淚濕的床單,現在感覺涼涼的。他對待這個女人是太絕情了,若不是因為世事無奈,他那顆石頭心早讓趙平宇捂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