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弈執意要去天涯海角隱居,然而,真的到了那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後,白少離隻覺眼前直發黑。
心裏腹誹:這就是那家夥眼裏的‘聖地’?
所謂天崖,的確是突起在浩瀚無邊的海麵上,站在崖頂,甚至能感受到天際呼嘯而來的狂風,間或還夾雜著鹹澀的海水味道,然而,即便這個地方再怎麼令人心曠神怡,但終究不是個適合居住的地方啊。
要是以後把房子建在這樣四麵都是狂風海浪的地方,指不定頭一天建好了,第二天就連人帶房子被風吹到天邊去了,想一想就覺得驚悚,更別說以後還要一起長久地住下去?
而所謂的海角,卻必須要下到與海相連的懸崖底下去,可是,那絲毫不遜於雪域白塔的高度,實在令人有點膽戰心驚。
雖然站在天涯海角上,的確有種心情澎湃、天地任我行的豪邁感觸,但是,這地方,終究隻適合偶爾來度假或者觀景比較合適,至於說隱居…….那簡直是窮浪漫…….癡人說夢…….青天白日夢……
在天空中奔跑了一夜,及時將寶圖送還‘萬佛廟’後,兩人一獸在天際泛藍時,終於到了天涯海角。
棉花糖累得筋疲力盡,一下地,立刻縮成一團,躲在一塊巨大的青石後麵,任白少離怎麼拖都拖不出來。
“主人,我們以後真的要住在這樣的地方麼?”歇息了一會兒後,棉花糖撐開一隻眼睛、舔了舔爪子,無助地望著海天一線的地方發呆,整個身體好像一杯巨大的冰激淩,壓在青石下麵的草地上,讓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懷裏咬幾口。
“呃,我也不知道——”白少離仰躺在青石上,伸手輕輕拍打著雪白的獸頭,一直把棉花糖揉得渾身發軟、昏昏欲睡,見它耷拉著眼皮、終於扛不住睡意打起了鼾,他不由忍著笑意,翻身去看一側的藍弈。
經曆了昨夜的一場惡戰,藍弈也是疲累之極,而且之前又因為夫桑的‘拂塵陣’,受過內傷,因此他一躺下來,就閉目睡去了。
白少離見他睫毛一動不動,像是凝固了一樣,忍不住湊近了些,與他鼻對鼻、口對口,視線在他的臉頰上放肆地勾畫他俊美的輪廓,口裏低聲歎息,生怕吵醒了他,“長得這樣美,應該給你做一副麵罩,把你罩起來,否則讓別人搶走了,那我豈不是虧死。”
轉念又想到依他那樣又好麵子又冷傲的脾氣,肯定不願意為了他把自己的臉藏起來,於是,他又想出一計,有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身體,望著他高挺的鼻梁,壞壞地笑道:“那麼,不如你來扮成女子如何?那樣的話,我就不怕別人會指指點點,而且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牽你的手,與你一起旁若無人地走在大街上,就算有人問起來,我也可以跟人解釋,就說你是我的未婚妻——你說這個想法,是不是很棒?”
藍弈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好像真的睡著了一樣,白少離一個人自言自語了老半天,卻得不到回應,不由皺起了眉頭,撐起身體,左看右看,發現藍弈還是一動不動,好像冰雪雕築一樣,他不由有些擔心,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額頭,一摸之下嚇了一跳,藍弈周身好像被火點燃了一樣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