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眼前的形勢,若與這些人硬碰硬,全是自己吃虧。因為這些地痞流氓敢做這敲詐勒索,必然是團夥作案,而且定是有靠山。再說又不是大罪,即便公安局抓了他們,不久也得放出來,到時候,還不往死裏整自己。所以,唯今之計,就是必須渡過今天的難關,為自己贏得一個月的時間來好好對付他們。
周洛冰一發狠,將存款一分不留地取出來,小跑回家,將六千塊遞給那公鴨嗓,又另外遞了四百,說:“大哥,天熱,喝杯茶。”
那人眼睛一亮,笑嘻嘻看周洛冰一眼,說:“妹娃很上道嘛。”
“大哥誇獎了。留個電話嘛。我一旦湊齊錢,就給你打電話,也不必大哥你大熱天來回跑動。”周洛冰語氣隨意,全然不像是被逼債的,就連那公鴨嗓都有點詫異,猶豫了一下,還是笑嘻嘻地說:“妹娃子就是體貼。以後有用得著哥哥的,哥哥肯定憐惜。”然後留了電話,心滿意足地拿錢走了。
這幾人一走,周洛冰立馬就詢問前後情況。原來一個多月前,媽媽忽然暈倒,醒來嘔吐不止,醫院檢查,判斷為腦瘤,又因她有高血壓,不敢貿然手術,就在醫院裏養著。這在醫院裏躺著,錢就是流水一樣出。
這對於周家來說,簡直就是可怕的,何況之後還有手術費,據說前前後後七八萬。爸爸將鋪子停業,將積蓄全部取出也才四萬多,於是到處借錢,無奈周家的親戚朋友都是小戶人家,前前後後借來的錢,湊起來不足一萬。爸爸一籌莫展,才經由一個在碼頭做水果生意的同行介紹去弄小額貸款。
“我想,總是先湊夠費用,等動了手術再說還錢的事。可沒想到這才一個月,他們就變臉了。”爸爸懊悔。
“別說了。”周洛冰雖然覺得這些事煩躁,但卻沒那麼多情緒。在滬上的這四年,風風浪浪也是經過不少,她不是小孩子。何況,以前是爸媽為自己操勞她怕影響媽媽的情緒,之前,媽媽是死活都惦記讓爸爸不要告訴她,以免影響她的前程。現在,自己畢業了,也該由自己來擔負這個家了。
所以,她很冷靜地詢問了借錢過程,又將爸爸手中的合同捏到自己手裏,胡亂吃了些冷飯,就去醫院了解媽媽的病情。不過,為了不影響媽媽的情緒,她隻悄悄看媽媽一眼,就回家休息,換爸爸繼續去照料。
晚上,周洛冰一人在家,胡亂煮了麵吃,將前些日子就做好的簡曆壓平整,找出明天去人才市場要穿的衣服,調好鬧鍾,早早上床躺下。
原本,她是想回來休息一個月再開始找工作的,但如今家裏的局麵淒風苦雨,必須要立刻找到工作,能掙一分是一分。當然,還要想辦法先解決了高利貸這個大隱患,才能安心給媽媽治療。
想到這些,她開始有些後悔在滬上太不在意那得失,以至於隨意就丟了電視台的工作。
不過,心中雖懊悔,但不過隻片刻情緒。因為日子還得過下去,這世間,向前走就不可能回頭,何況人生不就是一堆一堆的破事堆起來的麼?有時一路上還灑滿狗血。
周洛冰小小年紀,卻比誰都清楚這些道理,所以,從來不怨天尤人,悲觀命運。
所以,她翻個身,心情就平靜了。思量再三,解決這問題最快捷的辦法,其實也隻有一個字:借。
說到借,她從不認為借錢是一件可恥的事。能借到錢,說明人緣好,本事大。可是,借錢也是大有學問,很有講究的。
這找誰借,借多少,如何借,什麼時候還什麼人,自己的正常賺錢實力如何。這都是考量借錢人智慧的事。
周洛冰翻身而起,拿起筆將這些人一一琢磨,一個一個的名字被劃掉。事實上,作為一個學生,隻在電視台實習過半年,認識的人不足以借很多錢給她。盡管她把所有可能借錢給自己的人都列出來,算來算去還不到兩萬。
難道——,真的要找他!周洛冰抬頭看窗外,月色如水,映得一顆心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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