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齊北城門高十二米,城牆全長十多公裏。樸拙無華地“默齊”兩字鑲嵌在城牆上。城門樓上,兩排守城將士筆直如鬆地站著崗,如同一排整齊的長槍。一條寬闊的官道,就像從城門裏流淌出的河水一樣蜿蜒地延伸向遠方。
城門的官道邊,十來個要出行的人正在跟友人和親人告別。十多匹馬兒在一旁埋頭啃草,好像也不忍直視送行時的離別。
一個三十來歲的貴婦正拉著海婷不停的嘮叨,她臉上依稀有幾分海婷的樣子。
一會兒摸摸海婷的留海,一會兒拍拍她的胳膊,海格罰站似的杵在一邊。奇怪的是貴婦不時地瞥向不遠處的林笑。
“嘿,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羅漢鬆是好話不出口,出口沒好話。
這邊,慕容超扛了把劍吊兒郎當的說:“師兄妹一場,好歹過來意思一下。我沒收到什麼內幕消息,但是你們這趟應該不會一帆風順。我不知道你們兩個要趟這淌渾水做什麼?別一去不回,雖然你們回不回來對我來說沒什麼影響。”
“要你假惺惺。”左鈴不太領情。
“在家好好練功,別等我回來,沒兩招就把你打敗了。”左亮畢竟是大師兄,兩個小的都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他自己也不是很大。不過明顯的,他的注意力不在慕容超這邊,不時地偷瞄不遠處的胡國信。
胡鐵花總是一身的勁裝,挺撥的身姿更是把玲瓏的曲線展現得淋漓盡致。她不時地跟胡國信交待著什麼,胡國信則是機械地點著頭。
見弟弟不怎麼聽得進去,她也就停下了說教。朝左亮一招手“那個暗念我很久的,你過來下。”
這一聲,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完了,要中美人計了,能有點出息嗎?”看著左亮搖尾乞憐地跑過去,羅漢鬆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胡鐵花一拍左亮的肩膀。“我弟弟是個拖後腿的主,一路上你多看著他點,隻要不死就沒關係。等你們回來了,我請你喝酒。”
聽了這話,左亮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你放心,有我在,保證他少不了一根毫毛。”
幾個沒人相送的閑人正站在一起吹牛。林笑看了下天色,離出發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這時城門口忽然傳出一陣驚呼和騷動。
眾人都望向城門的方向。
一襲白衣委地,一把木梳在腦後略微梳攏了瀑布般的青絲,右手握著一卷書,豆腐西施邁著不急不緩的腳步優雅地走來。
近了,娥眉清掃、琥珀般的眼睛、鼻若懸膽、丹唇皓齒,畫中的仙子也不過如此。
羅漢鬆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怪不得老大每天都去買早餐,這賣豆腐的小姑娘稍微打扮一下竟然如此漂亮。”
蘭花急忙迎了上去。“阿鳳姐,你來送我們呀。你一個人出來太危險了,路上沒遇到色狼吧。”
阿鳳拉著蘭花的手走到林笑附近。“是呀,我沒什麼事,偶爾出來走走也好,聽說你們今天要出遠門就來送送你們。”矜持的微笑就如同春風一樣令人心曠神怡。
看著仙女一般的阿鳳跟林笑走得這麼近,海婷咬了咬下唇。跟貴婦說了幾句,也向林笑走來。
“兩女爭夫?”
“會不會打得頭破血流?”
“等下幫哪個?”
林笑警告地瞪向那三個賤人。三賤客也不是省油的燈,睜大眼睛回瞪了過去,意思很明顯,“過來咬我們呀,三個人還咬不過你一個?”。
“阿鳳,你又在看什麼書?”林笑問。
“《步步驚心》嘍,你知道的,我可是別人的童養媳。我那個沒見過麵的男人又是個好色胚,不多學習一下,以後指不準要被多少狐狸精欺負。”阿鳳搖了搖手裏書對林笑說。
神情緊張的海婷一下就放鬆了下來,越看她阿鳳姐越覺得舒服。
“真可惜,還是老大英明,這麼輕鬆就化險為夷。太崇拜他了。”沒有好戲看,三賤客都比較鬱悶。
說了一會兒話,林笑讓大家跟送行的人告下別,下達了出發的命令。
十來個人翻身上馬,林笑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林笑,要是我家海婷受了一點委屈,老娘跟你沒完。”才走沒兩步後麵傳來了貴婦的河東獅吼。
一個趔趄,林笑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在一片笑聲音中,“偷窺無罪”往北方,拉開了他們在正元奮鬥的序幕。
直到眾人策馬奔出了視線許久,阿鳳依然凝望著北方。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玁狁之故,心亦憂止。“阿笑,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來。”
就在林笑他們踏上征途不久,也是十來騎狂奔出城,他們跨下的戰馬比起林笑他們的要神駿很多。
一路上就數左鈴最是興奮,仿佛被關了十多年的小鳥被放出籠一樣帶頭狂奔。
第一天的行進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林笑他們也沒有休整,直接急行軍六十公裏,到達第一個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