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服飾在我們的古老的祖先已是自身保護、繁衍後代不可缺少的生存工具了。
美在那個時候就不是一件奢侈品。人們的服飾,是曆史的一麵鏡子,表現出一種人類發展的文化現象。
人做為自然界的產兒,必須依賴自然、適應自然,但人的這種適應是要在積極地改進自然,通過勞動創造出能最大限度滿足人生需要的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料。為什麼人的創造要根據人生的需要來進行?
從文化心理上分析,是人的需要有一定客觀條件和生理、心理等因素起著重要作用。服飾文化就是這種人生需要的重要對象。
人人都要穿衣,穿什麼?怎麼穿?都大有不同。生存氣候、環境、生產、生活條件乃至民族、地域等都是穿衣的先決條件,從而也就決定了人穿衣的目的。人在某個時期,達到了一定的穿衣目的之後(穿得暖和),又隨著社會的改造,生產的發展、文明的進步,促使人又萌生了對服飾的新的追求(穿得美觀)。周而複始,推動著服飾與文明進步、社會改造、生產發展的有機結合。
人在穿衣戴帽的同時,不斷認識服飾與精神文明、物質文明的關係,推動著服飾文化的發展,又不斷總結和摸索著服飾文化的發展規律,這樣就使人能不斷地調節服飾文化與其他文化,及社會發展的關係。
有著5000年服飾史的華夏民族,今天依舊在東方古老的軌道裏螺旋式地運行著,傳統的文化服飾觀念,依然保存在我們的日常生活和行動方式中。
人們穿著現代時裝,並不表明他們擁有現代觀念。
服飾文化打政治符號的印記,從古至今都是一脈相承的。這實在讓我們吃驚。
據《易·係辭》載,三皇五帝時,衣裳已有“乾”“坤”之別,“乾”尊“坤”卑,衣裳等級分明,人的地位一目了然。
即使是中國曆史上第一次思想解放的春秋戰國時期,群雄爭霸之際,也沒忘記以自己特有的服飾在曆史上留下一筆。《史記》載:“齊恒公高冠博帶,以治其國,其國治;晉文公大布之衣,牂羊之裘,韋衣帶劍,以治其國,其國治;越王勾踐,剪發文身,以治其國,其國治;至於春申君珠履三千客,孟嚐君千金白狐裘”更成為千古美談。
趙武靈王“胡服騎射”,竟招來朝野震驚,舉國效仿。
秦代崇尚黑色,無論男女皆“上儉下豐”,這種裝束影響了幾個朝代。
漢代則力求男子精悍飄逸之風度,而女子多崇尚窈窕輕盈、襦裙合一的體態。
盛唐則使中國服飾進入輝煌時代。皇室師承漢晉,講究裙(胸)、長(裙)、寬(衣)、窄(襦)透出一種大唐氣勢。華麗、開放、高貴,是曆朝曆代不能比擬的。楊貴妃的“霓裳羽衣”是一種閃閃發亮、質地輕薄的衣裙,更是天下絕倫,難於再版。而唐代女子多用透明的薄紗蔽體,“綾羅纖縷見肌膚”,且裙上鏽著大朵牡丹,顯示出富麗華貴的主調。
宋朝男子朝服大裙寬衫。但“黃”色屬於皇權象征,民間無人敢碰。
元代承襲中原服式長處,又吸取北方遊牧民族服裝優點,形成“係著四合如意之肩”。
明朝服飾沒大特色,卻在朱程理學的扼製下,把“衣製天下”思想發展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使服飾成了“昭名分,辨等威”的工具,稍有差錯、便要問罪。形成了“九天宮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的局麵。
清代,將中國古典服裝發展到了頂峰,滿人旗裙更是經典之作。將近300年的曆史中,旗袍款式不斷更新,成為近代中國婦女的“禮服”。由於旗袍用料講究,且能將女性曲線完美表達出來,漸漸形成了獨有的“含蓄的深遠,朦朧的韻味”,莊重、雍容華貴又落落大方。
1911年辛亥革命勝利,孫中山為破除清王朝的封建服飾束縛,親自設計出一套以日本陸軍士官服為藍本的中山裝,取代了中國男性禮服——長袍馬褂。本世紀初的中山裝,成為激進人士、革命黨人的代表性服裝。至今,還是中國男子標準的“國服”款式。但此間,旗袍沒有太大的改變,仍是名嬡小姐更何況喜愛的社交服裝。
近100年來,中國這塊土地上,還有一串饒有趣味的現象。
人們似乎還能記起五六十年代因政治因素影響國人服飾的怪事:50年代列寧裝、布拉吉是國服。六七十年代風行綠軍裝,男男女女無一例外。八九十年代西裝革履,變化無窮。
曾在軍隊某劇團幹了一輩子的歌唱家王某,拿出一張攝於60年代末的照片給我看:一襲綠衣襯著她一臉的嚴肅,帽沿下滿眼迷茫,軍服領口露出的“三角地”卻配著一件粉紅色的襯衣(這是後來上色的)。是啊,那時的她,三十出頭,風韻猶存。但卻沒有好看的衣服穿。今天,肥大的軍服對她來說,隻是往昔的悠久回憶了。而今,她已退休多年,卻參加了老年時裝表演隊。花花綠綠的衣裙一穿,王老太太氣質不凡。她說,要把丟失的時光補回來。
當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西裝出現在中國大地上時,你能說它不是改革開放的某種信號嗎?
經濟條件和五彩世界的交叉影響,驅動了人們想象的神經。表現個性與追求,領導潮流自然是美的升華,也是人們文化層次的提高。
人們往往有一種對“自我形象”的認識,並以此為標準,力求使服裝能與自我形象吻合,從而突出自己的形象,氣質和風度。不會再有人一窩蜂似地亂模仿,趕潮流。中國不再隻有流行色。人們可以隨心所欲地在瞬息萬變的服裝潮流中,確立自己的穿著風格——無論穿什麼怎麼穿,隻要你認為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