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雲王白天的態度,讓靜塵一直難受得睡不著,在榻上輾轉反側,最後索興坐起身,秋連連忙起身,摸著火折子,將油燈點亮:“小姐,是不是明日要去宋朝,所以睡不著?”
靜塵輕輕搖搖頭,從床上起身,坐到一邊的梳妝台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鮮嫩的青春,凝脂般的肌膚,烏發如綢,星眸璀璨,哪一般皆可入畫,可為何,即使自己這般美麗,還是不能俘獲雲王的心?
秋連過來替她梳頭:“小姐,是不是因為雲王?”
秋連不問還好,一問,靜塵忍不住的又流下淚來,秋連歎氣:“小姐,別難過了,奴婢總聽趙嬤嬤說,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況且朱禦醫也有交待,小姐情緒上不能有太大的波動,否則容易催發喘症,不為別的想,就是蘭府幾位夫人的大仇還未報,她們若泉下有知,也不願意看見小姐這樣,是不是?”
一聽秋連提到幾位夫人,靜塵立即提起精神,擦掉眼淚,是啊,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可以隻想著兒女情長,竟將幾位娘親的大仇忘了?
“秋連,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你說得沒錯,我要好好活著,他日還要返回都城,為幾位娘親報仇。”
秋連在銅鏡裏,露出欣慰的笑。
翌日。
時節已入晚秋,天高雲淡,蔚藍的天空中,有一群大雁正往南方飛去,它們有時排成一字形,有時排成人字形。
“小姐,你看,大雁。”秋連指著大雁讓靜塵看,靜塵笑著,深吸一口氣:“我看到了。”
一時,秦明帶著幾個隨從過來:“七小姐,該出發了。”
靜塵黯然,點頭,跟著秦明,往馬場走去。
馬場上停了三輛馬車,一輛翡翠流英馬車,坐著趙國來的使者,一輛翠蓋朱英馬車,一輛朱英馬車,還有一輛囚車,陳雨然正被銬在那輛囚車之中,滿臉不服。車後麵,是一列身著白色戰衣的宋朝軍隊。
“七小姐,上車吧,珍重。”秦明引著靜塵來到朱英馬車前道。
靜塵癡楞楞的看了眼前麵的翠蓋朱英馬車,知道此時雲王就在那馬車之中,暗自歎息一聲,便踩著墊腳凳上了馬車。
待靜塵坐穩,便聽得有人喊道:“出發。”
馬車緩緩啟動,又聽得秦明在外道:“殿下,七小姐,請多珍重,若有用得著秦某的地方,盡管來信。”
靜塵掀開簾,與秦明揮手告別。
同一時間,丁真一行也到了一處官府的驛站休息。
驛站的官兵見到丁真,態度很是謙恭,又是牽馬,又是斟茶,極盡討好之能事,丁真隻是淡然的要了一間廂房休息。
廂房內,丁真正為自己斟了一杯茶,又聽得有人敲門,他皺眉不悅道:“本將軍累了。”
誰知那人從門縫裏,塞進一封信,便走開了。
丁真隻好起身,彎腰撿起信件,那上麵的字跡,分明是來自世子殿下的:
“丁少將軍,見信安好!本世子聽聞你依然有顧慮,不肯為本世子所用,本世子不日前,抓到一名參與陷害你父親丁老將軍的人,不知少將軍可有興趣?
若少將軍肯為本世子效力,本世子自當將此人拱手相送。”
看完信,丁真憤憤的將信紙揉成一團,丟到了地上。想了想,又從地上撿起那團被揉成渣的信紙,鋪開,又看了一遍,隨後將那信在油燈上點燃,看著信紙化為灰燼後,他又從懷中掏出雲王寫給皇上的信,輕輕摩挲著信封,眼中出現了疑慮。
往前一步,是黃昏,退後一步,是名利,這一刻,他猶豫了,因為心情太過煩躁,他決定出房走走,好透透氣,便將信放入懷中,走出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