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步出西陵行(1 / 2)

行行重行行,驅車向西陵。

西陵有山名永寧,懷抱九州清。

夜行天色黑,冷月照涼碑。

碑文兩行淚,不知說與誰。

月昏寒星稀,無人問添衣。

星移北鬥轉,又是三百年。

忽而見君入夢來,執手陵前雙徘徊。

舒舒輕衫落,斜斜月影錯。

相顧意徐徐,日出東南隅。

晨光驚犬吠,熹微照溝渠。

嫋嫋炊煙起,悠悠魂魄飄。

肅領整衣帽,追君踏拂曉。

臘日風且高,冰雪殘未銷。

放眼一片鬆柏寂,孤陵盡荒草。

幾曲當年調,一紙祭文燒。

長歌歎往日,還記舊時好?

我本不欲歸,但恨歸期早!

水流水止水常換,我思古人不常變。

蕭蕭北風裏,易水今愈寒。

心思對誰言,腸中車輪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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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西陵回來兩天了。在那裏的時間,隻有一天不到。雖然這兩日白天又是BH異常的高強度學習,但半夜讀到YY同學的遊記,又仍然是忍不住想寫下點什麼,不然濃鬱地情思無法派遣會影響白天的效率。

這是第三次去看他了。不像第一次探路般的急急切切,雖然那日下午在泰陵呆到關閉,卻仍是心裏不斷跳出來住宿啊返程啊這類念頭,攪擾著和他的交流。第二次是暑假同YY和J,很愉快的一次旅行,很恣肆地YY。十一YY和J再來的時候,卻由於時間的關係,隻去了了東陵,看望景陵老爺子,順便踐踏裕陵小乾。東陵的商業化讓我感到了市場的可怕,交通便利的無奈。老爺子就在那麼樣的一個大集市裏,他還安息著了麼?於是愈加的想念西陵,想念泰陵。

不知道為什麼,泰陵於我好像就是家一樣。第一次去時,原本以為會有多麼的哀傷,會如何的涕泗橫流,結果那種出乎意料的熟悉感與親近感,就像時回家了一般,讓我忘了我原本應該哀傷的。以後往複,皆如是。這次在去往長途客運站的出租上,司機問我們幾個去易縣幹嘛,驢未假思索笑嘻嘻說回家,我們也哼哼哈兮地湊答說回家。一個李氏,兩個葫蘆,外加一竿竹子,都在那裏。

雖然行動倉促,但準備的還是相當的充分,帶了祭品,祭文,還有幾首很應情應景的歌,《海東青》《圓明園》YY文裏的主題曲,還有聲帶(孟嘉同誌說的好,絲不如竹,竹不如肉嘛)。

胤禛待我們確實不薄。每次前往泰陵,都是進陵前一天夕陽西下時分,天邊絢爛的火燒雲壯觀繚繞,第二日風和日麗進入泰陵。便是這次隆冬之日,地上的積雪銷殘,日光卻是晴好;沒有楊柳依依,風卻是吹麵不寒。隻是冰冷的神道透出隱隱的寒意從腳底滲入肌骨。本來和YY一樣期盼著大雪紛揚,但大晴天的凍到這分上,我還是放棄了那份執念。雖然到現在仍是耿耿於懷著,但就我的保暖裝備而言,四哥也不會忍心降下這場雪的。不然神道上又將驚現多出兩對石像生。

這一次,人真是少得很。一路上隻有我們四個,除了偶爾出沒的村民。

因為KK和驢是第一次來,於是我們沿著神道先去了大紅門,以能夠標準方向地全程行進。在石牌坊底下,YYKK驢驢拿著相機狂拍,由於YY地專業家夥,我就沒帶相機,這時候隻能拎著東西發呆。仿佛看見浩浩蕩蕩花白的一片扶著靈柩從石牌坊外的漢白玉五孔石拱橋上走來,小乾穿著喪服一臉哀挽走在神道左側的路上,右邊是浩蕩的送靈大臣,胤禛的棺槨由人護送著從神道上過,我穿著正常的朝服麵無表情跟在棺槨的後麵,一道從站在神道上發呆的我的身體裏穿過,進入大紅門,繞過影壁山,過漢白玉石拱橋一座,兩座,三座,我轉過身緊追過去。泰陵的門一扇一扇咿咿呀呀地打開,石門轟然關閉,留下我碰了一鼻子灰地被關在門外。我那穿越了三百年的靈魂和身體,現在又在哪裏?

重新往泰陵方向走去時,YY拿出pda給四哥放歌聽。本來很隆重的事情,由於YY隆重到捧著pda的方式近乎於捧著四哥遺像,我們四個都不能自已地爆笑起來。那首活潑的滿文歌曲《海東青》是我們覬覦了好久要帶過來給四哥聽的。從鷹哨一出開始,我就忍不住抽風,在神道上一路蹦達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直到YY文裏那首悲涼的主題曲出來,我才停止了抽風,心裏卻開始抽搐,想到YY筆下的小蓧的靈魂,千裏迢迢,曲線救國,為了四哥不顧一切地折騰著自己,折騰到現在相思相望不相親,不禁眼酸,鼻酸,心酸,繞了一圈兩圈三圈而後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