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雖然是原因之一,但是並不是我不能接受這種安排的最終原因。
最終原因是——我根本就不是什麼精神病,一個精神病會如此清晰地自我剖析和自我質疑嗎?
並不是我憎恨誰,這與憎恨無關,我自己也很不明白,但至少我知道精神病院應該不是我的歸所。我並不是什麼精神病患者。
我隻是獲得了看透人內心陰暗麵的能力而已……隻是用錯了方法……
理所應當的!人們是不會嚐試著去理解我了,他們都沒那個耐心與愛心。
畢竟在普通人眼裏,我隻是殘忍的殺害了一個無辜的人,在他們眼裏我隻是心理變態的一個少年犯,他們是看不出什麼特殊端疑來的。
悲苦的是,就連我的親人都全部是這種人,不管是我那個自始至終都沒再看我一眼的母親……
……還是那個剛剛就罵出狠話,之後摔門而去的父親。
留給我的隻有這間看來很高端的精神病人的房間,以及方才的那些狠話——
“朱達斯!!你把我的臉都丟盡了!你老子就是法院官員你卻做出這種事……你就慶幸別一輩子呆在這裏吧,朱家的臉麵何在?以後我怎麼在官場做人?到時候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我並沒有反駁,因為我可不想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
我在前兩天被隔離到一個山間的精神病院,父親選的地方頗為偏遠。過來的一路我明顯感受到了顛簸。
在剩餘的兩三年中,我可是要活在這麼一個沒有生氣的地方啊。
在這裏有厚達70米的隔音泡沫牆,並且每個病人,都有著錯開時間的活動時間表。在裏麵會有專人來照顧你。當然,每天來的人都不一樣,並且每一個人都捂得嚴嚴實實,他們無法跟你說話你也無法跟他們說話。
至於地點是後來我才知道的,在裏麵的期間我甚至以為它不存在於地球上,因為完全沒有聲音。不如說是連一個活物都沒有,你每天見到的就是那些捂得嚴嚴實實連臉都看不到的機器人一樣的生物,在帶你去特定場所,如餐廳,衛生間,都會先給你戴上眼罩,並且在接下來的十分鍾內,帶你不斷地轉不同的房間,最後才給你帶到指定位置。
然而我還算幸運的,至少有一個醫生會跟我交談,他是一個格外開朗的人,並且不懼怕與我進行交流。
名字的話叫莫德森……很奇怪的名字。
我能有一支筆和一個筆記本都是拜他所賜。所以就無視掉這一點吧……
“喲!朱達斯,感覺狀態怎麼樣啊,有沒有感覺好一些,感覺好的話,就有可能快點出院喲~”
他又來了,又在叫那個名字,我都說過很多次了我不叫那個名字。
我停下了手中不斷書寫著的筆,用翻白眼的方式瞪了他一下。
莫德森則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並且無奈的攤開雙手:
“對不起,呃,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啊,在這種地方人的記憶很容易就衰退了,以後也請多多關照啊,戴厄。其實也沒有以後了,後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
出院嗎?這對於我來說好像是目前最奢侈的事情了……
沙沙沙……我在本子上重重的寫下了——出院。
在我思考的片刻,莫德森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對我進行著追問:
“不過,為什麼要叫戴厄呢?跟devil很像吧,你不是很討厭惡魔之類的嗎,經常跟我說要刹殺他們。”
不知為什麼,現在的莫德森看起來很奇怪。
不如說是完全沒有了以往的冷靜……感覺他很激動的樣子,一個以科學思想為主的醫生居然問我這種反科學的問題。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不回答的話好像很不禮貌的樣子……
莫德森啊,你雖然是個好人,但終究無法理解我,也許現在在世界上也沒人能理解我的苦衷吧。
我隻能任憑著悲傷的聲音響起,並且出於自願的對別人述出我不願提及的苦衷。
“可能因為是受了詛咒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