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臻的律法裏的確提到過“訟師可攜助手”這一條,可是……這種連小僮都是七品禦史來湊的情況是怎麼回事!這是把整個朝廷的言官都拉過來了吧!
宋易簡的手抖啊抖,麵皮抽啊抽,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個人單挑這麼多言官吧。
一挑多這種事情除了劉鑫瑜自己成功過,兩人之間差的是整整一個境界!他或許有小聰明,但言官更是大智慧,否則他何必還吃訟師這碗飯?
“言重了言重了。”朱海平從案後站起來,雙手一拱。
這劉鑫瑜劉大人,雖然手裏的權力比起他老爹差遠了,但單論官職,兩人其實是持平的,再說他言官的特殊性,性子來了,帶著家裏的小瘋子們參上他老爹十本八本也不是不可能。
最重要的還是這隻老狐狸自己,保住劉家根基,借著端王妃重新站穩腳跟,這能耐自己可是拍馬都趕不上,還是少擺譜為好。
劉鑫瑜笑了笑,伸手去捋胡子,卻想起了自己早聽王妃的話,把胡子刮了個一幹二淨。停在半空的手順勢握成拳頭,在唇邊停住,咳了兩聲。
“朱大人你看,這時間可不能再耽擱了不是?”
朱海平抽空瞥了石化的宋易簡,想到不久前,他控訴的那兩點。
不敢辯駁?這來的人裏麵隻一個就能辯的皇帝啞口無言、百官吐血,何況來了一群。
不把本官方在眼裏?都察院右都禦史,正一品大員,關押老子三級,讓老子說話我就不敢放屁,還說什麼看在眼裏!
小心不讓自己的幸災樂禍太過明顯,朱海平整理了一下情緒,語氣輕快地說道:“既然劉大……劉訟師也已經到了,交上訟書,咱們便馬上開審。”
愣在門邊的師爺聞言,趕緊諂媚著跑上前,雙手接住劉鑫瑜掏出來的訟書。
仔細看過一遍後,朝朱海平點點頭,朱海平見狀,撩袍坐下,也不理魂遊天外的宋易簡,一拍驚堂木。
“啪。”宋易簡驚了一跳,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隻聽耳邊傳來一句:
“升堂!”
“哢嚓。”孫丹剪去梅枝上多餘的小枝丫,再小心的把它插(塞)進瓶子裏,心裏想著這個瓶口也太窄了。
旁邊的小桂子看得心驚膽戰,生怕這個已經頭重腳輕的家夥不給麵子的倒下來,壞了王妃的興致。
“主子,劉鑫瑜大人來了,奴婢先讓大人去會客廳了。”春夏一邊撩起帳子,一邊說道。
孫丹聞言轉過頭去,小桂子趕緊讓旁邊的小太監趁著這個時候把搖搖欲墜的花瓶轉移陣地,自己則故作無事的站在孫丹身後。
“那就趕緊去吧。”孫丹點頭,轉身把手裏的剪刀放回桌子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花瓶的去向。
劉鑫瑜的屁l股還沒坐熱,孫丹就撩帳子進門了。
“舅舅安好?”孫丹笑著對劉鑫瑜行了個半禮,有些隨意但透露著熟稔,劉鑫瑜也自然的回了一個半禮。
“托您的福氣,在下可是好的不能再好。”劉鑫瑜道,“隻是不知王妃最近如何?”
孫丹眨眨眼,笑道:“自然也好,可若是舅舅再告訴我一個好消息,就更好了。”
劉鑫瑜搖搖頭,發現自己好像更加看不清這個外甥女了。那****聽了那童校理的話,趕忙在自己族裏扒拉過來扒拉過去,湊了一支有史以來規格最高的助手團,清一色全是耍嘴皮子同時又會鑽律法空子的好手。
結果臨出門了,突然被另一個傳話的人給弄懵了,王妃不論這場官司的成敗,但求要把這場嘴仗的時間拖的越長,效果越轟動越好。
難道王妃是要向太子示威?可他直覺感覺理由絕不會這麼簡單,求效果的話,一鼓作氣拿下對方的效果豈不是更好?
於是他想著想著,升堂就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