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是汗水淚水還是血水,一層層浸透了身上的衫子。眼前越來越模糊了,恍惚間,看見已經逝去的爹娘含笑的站在我麵前,衝我招手,“夕兒,夕兒,快來啊,快過來啊。”我的嘴角湧起一抹滿足的笑意。

所有的痛楚都不見了。

“爹,娘,等等夕兒,不要扔下夕兒。”我含糊著,喃喃出聲。

“嘩。”一盆冰冷的水倒在我身上,我驟然清醒過來。

眼前哪裏還有爹娘的影子,我分明是跌倒在這個森冷的大廳裏,那些丫頭小廝都已經不見了,隻剩下月依雲冷冷的看著我。

江柳兒和紫煙站在她身邊,鞭子落在紫煙手裏。

“怎麼,這下你可願意承認了?”月依雲彎下身子,眼裏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笑著看向我。

“不是我,不是我……”我的聲音變得很模糊,沙啞,無力的看著月依雲,堅定的說著。

“好,很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你們先都下去。”

“是的,雲娘。”江柳兒和紫煙聞言退了下去。

“如果今日,這頓鞭子換了讓紫軒那丫頭挨,你說……”月依雲一邊說,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不可以。”我斷然出聲。

“如果說,紫軒那丫頭,知道若夕你又陷入了麻煩,不知道這次,她又肯答應我什麼,嘖嘖,真是姐妹情深啊。”

我身子一震,“你想怎樣?”

“不想怎樣。”月依雲緩緩的站起來,說道,“隻是這事總是要有人擔著,不過就是一個丫頭,又死不了,醉香樓的大夫,雖然比不上京裏的禦醫,卻也是相差無二,一個人總是能醫得好的……”

“好,我認了,珠兒……是我……傷的。”我一字一句,緩緩出聲。

“這就是,早些承認了,何苦受這些鞭子呢?”月依雲長長的指甲輕輕滑過我的臉頰。

我縮了縮身子,冷哼出聲。

月依雲並不理會,繼續說道,“這一包的首飾,都是紫軒那丫頭的吧,她現在又不在這院裏,你二人素日裏交好,今日又給她帶這一包裹的細軟出去,莫非,紫軒那丫頭……”

“不關紫軒姐姐的事。”我淒厲出聲。

“可是,這包裹卻真真切切都是紫軒丫頭的首飾啊,不關她的事,隻怕,沒人會相信吧。”月依雲嗔歎一聲。

“不關紫軒姐姐的事,不關她的事,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什麼都不知道?那這首飾就真奇了,難道會走路不成?”月依雲眼神越發的犀利起來。

我知道,她已經抓住了我的死穴,雖然紫軒會成為紅倌人,但到底也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會這麼快就奪了紅,我欠她的,這輩子都還不清,哪裏還可能再讓她因我而犯險。

隻是,我明明知道,月依雲打的是這樣的主意,卻又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的跳進去。

“雲娘,這些都不關紫軒姐姐的事,都是若夕一個人做的,要罰就罰若夕一個人吧。”我握了握拳頭,又鬆開,似是試圖握住些什麼,卻兩手空空的,什麼也沒有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