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的窗口,穿著一襲煙白色錦衣的古易月一躍而進。沒有征兆,沒有序幕,在慕謹容最危急的時刻,伴著淡淡的竹香,像一陣風輕輕地來了……
見到古易月終於來了,範進緊繃的神經也終於放了下來。剛才那千鈞一發的場景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經曆過了,此刻他在心中不免有點自嘲。為此,對於古易月的及時出現,範進真是由衷地感激。
每次,在慕謹容最需要的時候,古易月都會及時地出現,陪伴在慕謹容的左右。但自從那日古易月退居“憩園”後,那樣的歲月似乎成了一種淡淡的回憶。
這次範進是瞞著公子送信給古易月的。都過了三天了,“憩園”這邊都卻沒有半點消息,範進不免有點擔心了。猜想可能這一次,古易月是定不會來了,更何況還是要她幫忙救李若蘭。
但是,古易月還是來了。
明月樓高鉛華淡,曉風袂衣醉意濃……
那白衣女子一見到慕謹容身旁的古易月,眼神就開始變得有點迷離,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劃過白紗背後有點模糊的臉。但是很快,白衣女子就恢複了平靜。畢竟江湖是不允許有片刻走神的。
“不要多管閑事!”白衣女子不客氣地衝古易月說道。
“多管閑事?”說著古易月已經來到了白衣女子身邊。“的確,有那麼一點多管閑事。而我也不怎麼喜歡。不過——我還天生就是倔脾氣,不讓我管,我還偏管!”
古易月嬉笑著嘟了嘟嘴,然而絲毫沒有片刻的鬆懈。
在說話的片刻間,古易月的一襲灰衣已然在白衣女子的身邊了,她手中的玉簪正抵著白衣女子嫩滑的脖頸,兩人就這樣冷眼對視著。
月光下,白衣女子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玉簪的上頭,泛著幽幽的淡光,時而又有點藍,間或又會變成淡紫色,又似乎是明亮的銀光……迷炫的光亮,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而一旁的範進則在一旁嘖嘖稱讚古易月的輕功似乎又進步了不少,隻有那裏的慕謹容心中又是一陣無奈,情不自禁地搖搖頭,淺淺一笑。
此時的白衣女子也變得緊張起來,但是又十分地不甘心:
為什麼不管我怎麼努力,都不上你?
皺眉之間,白衣女子隱隱地感到的脖頸下一絲絲冰涼的寒氣斷斷續續地傳來。
“‘午夜魔蘭’?”
不知不覺中,白衣女子輕輕地吐出了幾個字眼,內心一道莫名的憂傷叫她好似難受。
“午夜魔蘭”,那是白衣女子的師傅怎麼也不肯傳授給她的毒功。
這“午夜魔蘭”,乃天下第一毒。
它的毒性雖然劇烈,但遠不及鶴頂紅、砒霜的毒性來得厲害。隻是,“午夜魔蘭“即使是不需要血液傳播,也能令人中毒,隻要有它的地方,哪怕是平常的呼吸,如果不慎吸進了它所散發的毒氣,那麼輕則暫時昏迷但隨著毒性的慢慢擴散還是會死去,如果不幸地吸食過量,則當場斃命。
由於“午夜魔蘭”通常在午夜十分開花,所以顯得特別地稀罕,曾一度被譽成為了邊南之國中一些部落的國花。直到後來江湖“毒聖”將它帶入中原,並提取出它的毒汁,在參入其他的粉劑後,終於製成藥丸、粉末、膏藥狀的劇毒。
“毒聖”為此沾沾自喜,憑借它獨步江湖,因此給了它一個妖媚的名字“午夜魔蘭”。
此後,江湖上不管是誰,隻要聽到“午夜魔蘭”四個字,無不退避三舍的。
不過,由於此毒太無孔不入了,即使是下毒者也是很容易染上的,所以很多用毒高手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都是不會使用的。而江湖上雖然有人依舊貪戀於“魔蘭”花的妖嬈驚豔偷偷種植,但是關於配製的藥方早已絕跡於江湖,隻有傾城派的“傾城閣”中還保有。
“不愧是‘傾城四少’的古易月,竟連傾城絕學之一的‘午夜魔蘭’也是信手拈來!”這一句話中帶著白衣女子深沉而又無可奈何的怨恨和嫉妒。
“那還不是被姑娘您給逼的?倘若易月不用狠一點的,我想姑娘是萬不可妥協的,不是嗎?”
古易月非常清楚練就一身毒功是要花費多少心血的,看著這白衣女子的麵紗,她的心多少有點軟。因為曾幾何時,她就目睹同她一起學習毒功的一個個女孩子滿臉膿瘡的情形。想必,此時的女子也是不好受的。
“哼——‘傾城派’不是很有能耐嗎?找個人還不容易嗎?”白衣女子的言語間竟有幾分得意了。
“不要廢話,人在哪裏?”
“古易月,急了?不過,知道嗎,我最不喜歡的就是被要挾,如果……”
白衣女子的話還沒有說完,房間的書櫃突然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