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君雖然不清楚徐家到底犯了什麼事,可是從甘家的種種表現就能看的出來,徐家麵臨的有可能就是滅頂之災。
一般人在這個時候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還跟隨自己離開甘家這樣的大戶出去吃苦,這樣的人是值得相交的,謹君暗暗發誓,這輩子隻要有她一口吃的,就絕對不會委屈了患難之時跟隨她的芸娘。
當天夜裏,忙碌了一天的甘家奴仆們都歇息了下來,甘家也變得寂靜起來,謹君被芸娘帶著往後門走去,出了後門,門外停著一輛馬車,趕馬車的男子三十來歲的樣子,頭上戴著氈帽,讓人看不清他的麵孔。
上馬車之前謹君回頭往院裏裏看,芸娘在旁邊說道:“小姐,我們走吧,三少爺他也為難,不會來送我們的。”
謹君知道她口中的三少爺說的是甘廣成,她清楚現在自己的身份特殊,也猜想到甘廣成為了甘家的安危可能不會來送自己,可這心裏畢竟還是有些惆悵,他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接觸最多的人,潛意識裏不由的就會對他產生一些依賴。
“走吧!”謹君收回了視線,轉身往馬車的方向走去,芸娘把謹君扶上了馬車,自己也跟著上去坐好,放下手中的包袱,把謹君攬在自己的懷抱裏,“小姐,天色還早呢,你再睡一會吧,等到了牛角山我喊你。”
等她們坐好,一聲鞭響,馬車便往前方行駛,謹君靠在芸娘的懷裏睡意全無,自己真的來到了古代嗎?那現代的自己怎麼辦?死了嗎?
一想起爸爸的期望,媽媽的眼淚,還有爺爺滿頭的白發,笑著喊自己小寶貝,她的眼睛瞬間濕潤了起來,以前別人都說她聰明,是個商業奇才,那是因為有家人作為後盾,做什麼事隻要想起他們會無限製的包容自己,所以她才敢想到什麼做什麼。
如今呢?
睜開眼就麵臨滅頂之災,更可怕的是她還不知道這個災難來自何方,現在又被母親托付的人拋棄,在這個一無所知的年代,投身到一個六歲孩子的身上,她能夠做些什麼?謹君一時變得很茫然。
“如果心裏覺得難受,就放聲大哭一場吧?”芸娘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她拍著謹君的後背,聲音溫和的說,正在趕馬車的車夫微微側頭看了眼身後的簾子,隻一眼,又轉頭專心的趕著馬車。
“芸娘,你知道我家現在怎麼樣了嗎?”謹君吸了吸鼻子問,芸娘愣了一下,思索著說道,“奴婢也不知道你家怎麼了,看夫人和少爺們的樣子,你家好像惹怒了皇上……”
馬車的外麵傳來咳嗽的聲音,謹君知道那是車夫的聲音,芸娘的臉色也僵了僵,都什麼時候了,就算讓人死,也要死個明白吧,看著車夫的方向又對謹君說:“據說,誰招惹了徐家,就有可能被牽連麵臨滅頂之災。”
這次車夫沒有什麼聲音,謹君聽了就更沉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難怪甘家看見自己就好像看見了災星一般,在生存麵前,曾經的友情又能算些什麼,更何況甘廣成還把自己從危險的境地給帶了出來。
於情於理自己都不好再抱怨什麼,年紀小,不諳世事,不代表皇上就不會因為她而追究甘家。
想到這裏,謹君的心裏也好受了一些,心裏想著失去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和爺爺怎麼辦,眼睛也慢慢的粘了起來。
一覺睡醒,外麵已經大亮,謹君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隻知道馬車還在快速的往前麵跑,她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也不知道這個地方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