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吉爾盯著眼前由信息采集點的攝像頭傳來的畫麵。隻是電梯門開啟的叮咚聲，也足以讓他產生過度的反應。他意識到自己的神經繃得有些緊了。
“這孩子摔倒在從宿舍過來的路上了。”
葆爾·帕拉的旁邊跟著低著頭的艾米利。
“你已經醒了嗎？暫時還沒有他們的消息。”
“真的很抱歉……都是因為我。”
“是蘇擅自違反命令，跟你沒關係。”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我……”
淩的眼睛繼續掃視著畫麵。“你在這裏也幫不上忙，已經很晚了。”
“可是……”
“你打算這麼待一整晚嗎？”帕拉插嘴說道，“看不出來……我還以為你們的關係很差呢。跟那種笨蛋和老是帶來麻煩的家夥在一起很辛苦吧。”
“那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態度真差，早知道就不問了……帕拉在他背後做了個鬼臉。“那麼我帶艾米利回去了。”
“我不想走。”
少女為鼓足勇氣而漲紅了臉。“我不想走，我想待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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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台LANⅡ型機並肩坐在角落裏。
“好漂亮……”
兩個立體影像的光線粒子在邊緣處靜靜的擴散開，最後交融在了一起。
“要是父親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不知道會擺出怎樣的臉呢。”
蘇蜷起膝蓋。“十年前正是那些鐵皮的家夥，一把火燒掉了我家。那次我失去了父親。”
“一定是個好父親吧。”
“小時候的我很撒野，總是摔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回家。母親在我出生時就去世了……可即使這樣，父親卻從來沒打過我。”
蘇偷偷看了他一眼。“夏珂的父親，是個怎樣的人呢？”
“是罪犯。”
“我不是問這種東西！”
對方愣了一會，長長的出了口氣。
“是個熱心於工作，不擅長表達，又固執得要死，偶爾會在假日裏帶兒子去看模型展的普通男人吧。”
“我……我第一次在‘第二人類’登記戶籍的時候，保安局的人讓我填寫姓氏。他們解釋說姓是家族的標記。可是在那個地方……被稱為AP126地區的那個地方，人們隻有編號。名字也是私下之間偷偷起的。”
“所以蘇是你的名字，讓是？”
“那是我父親的名字。這樣就能把他存在的痕跡延續下去了。那時候我明白了，原來姓氏就是繼承的意思。”
看著立體影像上她自鳴得意的神情，夏珂有點哭笑不得。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就算回憶被新的回憶覆蓋了，再創造更加新的不就好了。”
“不明白？是你要和我一起創造嗎？”
“……”
“我錯了！開個玩笑而已。”
“那個時候，是什麼時候？”蘇突然問道。“啊、不說也沒有關係……”
“是十年前。已經很久了。”
“真的，已經很久了……”
她打了個哈欠，漸漸感覺到了倦意。
“奇怪，原來金屬的身體也會累。”
“因為神經還連著吧。我們從沒在鏈接狀態下待過這麼長的時間呢。”
夏珂的聲音在耳邊朦朧響起。“好好睡一覺吧。”
“……晚安。”
“可以再說一次嗎？”
“才不……”蘇想要反駁些什麼，卻已經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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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蘇好像聽見了說話聲。
但是這裏是不可能有其他人的。一定是在做夢。
她這樣想著，再次陷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