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習慣了希爾薇任性地擺弄時間，所以比較淡定地喝著茶。
“不是魔法......不是幻覺......”
艾米麗作為「月影」，有著不屬於牧師的高感知值。最低級的魔法也會引起魔力的波動，即使隻是很微小的變化也會被感知到。
超能力可能引起魔力波動，但絕對和魔法的原理不同。但如果說操縱時間是一種超自然能力或則特異能力的話，那又感覺太過廉價了。
等價交換是通用於絕大部分世界的法則。不支付代價就能實現的能力是不存在的，就算是魔法也會逐步削弱施法者的SAN值。
那麼超能力的代價是什麼呢？
我想了很久，也許，代價就是被排斥在普通之外吧。超能力越強，就越不能被普通人的社會所接受，所有的羈絆會在排斥下斬斷，變成獨立於人類之外的孤單的怪物。
“在你眼前發生的，是被稱為‘時間倒流’的現象。能倒流的可不止倒在地上的水，存在於過去的事物和這水都一樣呢。”
“時光倒流隻是表象吧......你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我的力量到底是什麼重要嗎？你現在應該問自己想要得到什麼程度的改變吧。想要挽回什麼，就要為此付出足夠的代價。如果你的籌碼夠高，成為神靈也是有可能的。”
希爾薇現在的口氣和說的內容都像某隻白色的傳銷員差不多啊。
不過洛蘭不是黑長直啦。
“看來是非常不得了的交易啊......我想在一天內變回三百年前的巔峰狀態，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希爾薇眼中異象再現，這次的景象不是發動時間操控能力時浮現出無數指針和齒輪，而是更加古老的日晷，那是時間的光和影。
時間長河裏孕育著曆史，每個存在就像宇宙中的星辰，散發著自己的光亮。然而實際上我看到的隻是星辰數百萬數千萬年前的模樣，是他們過去的光。
希爾薇曾對我說過，能讓一切回到原點，但我這個存在卻會從過去的時光裏完完全全的剝離出來。也就是說，如果希爾薇真的發動能力讓我穿越回過去的時間，我就隻能變成沒有任何附屬意義的存在了。
沒有所謂的親人朋友，隻是突然出現的個體。人生軌跡裏沒有了“寺齋南”的存在，大家自然就變成了毫無關係的陌生人，更就不會牽扯上悲慘的厄運。
希爾薇早就知道了，所以拒絕了我極其不負責的請求。半年之後，我才明白了這一點。
“哈，讓我看看你，唔，有意思......一個渺小的生靈，竟然能對世界造成這麼大的推動力。這就是傳說中的人物啊......”
希爾薇似乎窺視到了幾百年前的時光，以及千絲萬縷相互關聯的事物，遵循著秩序編製成一張大網。
希爾薇就像編製這張大網的織女，調律著種種視線內的糾結，將大網的細節在不影響整體的前提下進行改變。
“可惜你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就算支付你剩下的未來，也隻夠變回你心中期望的形態十二個小時。”
艾米麗瞪大了眼睛，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像在確認著什麼。
“竟然真的可以做到嗎......半天，已經足夠了。如果隻是揮動這對彎刀的話，已經足夠了。”
“支付未來就沒有未來，那是比死亡還要可怕的東西。過去命中注定會相逢的事物會與你無關，連同你此刻的形體也要一同消除。”
“哎呀，那還真是可怕。不過沒有擁有怎麼會失去......”
艾米麗斬釘截鐵地述說著沉澱三百年後的情感。這個回答，也許三百年前就已經在心裏了，不需要多餘的思考就能決定了。
“而且，沒有未來，那就創造新的未來。我想要的可不是簡單的挽回，支付這樣沉重的代價不如說才符合我心目中心願的地位。”
“嘭！”
洛蘭用力地拍在木桌子上，臉上的表情動搖的厲害。茶壺也因此翻到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