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六哥為什麼會死在你房裏?”
幽姒抬眼看著這個突然衝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質問的男人,不由得抿起了嘴唇,將手中的茶杯捏的更緊了。
打量了一下,他臉龐白皙,長而微翹的睫毛下一雙眼睛十分清澈,仿佛能看到人的心裏,穿著一件紫紅色的衣裳,整個人更是少了一份男子的堅毅,而多了一分秀美。不過,此時的神色卻是有些不好看,眼中的殺氣一覽無遺。
“我一個從未見過世麵的風塵女,怎麼會知道你們得罪過什麼人?”幽姒盯著那人答道,雖然還算平靜,雙唇卻不由自主的抿得更緊,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實在是不太好。
臉上雖然蒙著麵紗,可她還是感覺到,那鋒利的刀鋒,散發出異常的冰冷,如蛇信一般在她的頸上撩撥。
幽姒目光落在躺在地上那具死屍上,背上插著一柄匕首,刀刃完沒入身體之中,刺穿了那人的心髒,鮮血從他的身下蔓延而出,染紅了地上土褐色的繡花地毯。雖然覺得這人是死有餘辜,但自己卻沒想過要做替罪羔羊。
“人是死在你房裏,你豈能不給個交代?”那人說著話,目露凶光,手上一用力,刀鋒又靠近一分,幽姒隻聽到“嘶”的一聲響,麵上的麵紗被割開了一條口子,有涼風順著刀鋒拉開的缺口往裏灌著。
幽姒皺起眉頭,心頭一驚,真是一蠻不講理的人,目光警惕著那人拿刀的手:“公子不覺得好笑麼?若這大街上死了人,難道街上的人都有責任麼?”
這時,又從那男子的身後走出來一人,臉龐棱角分明透著冷峻,濃密的眉毛叛逆的稍稍向上揚起,眼眸黝黑深邃,透著迷人的光澤,整個人顯得高傲不羈,穿著一身石藍色長袍,上麵是流雲百福的暗紋,頭上一塊上好的青玉冠發。
他伸手握住眼前這人的拿刀的手,深邃的雙眼中,卻是暗藏著危險的氣息:“莫傷了人!”
就在這時,一身黃色長裙的香姨娘連忙走了進來,嘴裏一邊嚷嚷著:“哎呀,這位公子,可別嚇壞了我家姑娘,我可就指著我們幽姒掙點銀子討個生計呢~”
香姨娘是水榭香坊的老板,她的聲音清脆,卻總是略顯輕佻,但並不顯得奇怪,反而讓人聽得有些心神蕩漾。
嘴上雖然說著那般害怕的話,臉上卻也是不見一點害怕的神色,她甚至伸手,用手指捏著那刀鋒,小心翼翼的移開幽姒的脖子。
七皇子西鑰銀浦看了一眼那香姨娘,抽回手中的刀,他倒不是真的想要傷那叫幽姒的女子,不過是想要讓她說出實情真相罷了。
可沒想這女子還真是奇特,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感覺得到她的緊張,卻不見她有半點害怕的意思,竟然還敢跟她頂嘴。
“四哥,你看這怎麼是好?”西鑰銀浦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七皇子西鑰浚哲,目光又轉而看向地上的屍體。
原本今日之事受了六哥之邀來這水榭香坊聽幽姒彈曲,卻不想片刻不見他,就發現他居然死在了幽姒的房裏。這要是讓父皇和皇後知道了,那還得了?六哥可是皇後的兒子!
四皇子也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目光變得幽深,“交給官府處理,這就沒我們什麼事了!”
“香姨娘,我六哥可是死在幽姒姑娘的房裏,如今凶手未知,幽姒姑娘得跟我們去官府一趟!”七皇子沉吟片刻,也覺得四皇子的話有道理,開口同香姨娘交涉。
“公子不可,我家幽姒手無縛雞之力,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凶手。若是公子非要把她帶到官府去,豈不是毀了她?這人在水榭香坊出事,我們自然是會盡力配合官府調查,但我這姑娘,當真是動不得。”見著地上的屍體和站在眼前氣勢洶洶的兩人,香姨娘倒是十分淡定,開口就拒絕了。
幽姒站起身來,扶著香姨娘,輕輕碰了她一下,示意她留心。
眼前這兩人一看就非富即貴,她可不想香姨娘因為她而惹下什麼麻煩。
“把她們都帶走!”七皇子目光在香姨娘和幽姒的身上打了個轉,顯然是不為所動,隻見他冷笑一下,抬起手一揮,登時屋內湧進數位黑衣侍衛,將她們包圍起來。
每個人都身強力壯,腳步輕盈,顯然每個人功夫都不差。
幽姒一見這陣仗,顯然他們是不達目的並不罷休,對這種肆意囂張的人十分厭惡。眼底掠過微怒,她一把拉過香姨娘,將香姨娘擋在自己的身後,沉聲道:“我跟你們走,別為難她。”